,看到马佳氏面色蜡黄,气虚力弱的样子,终归还是心里不忍,最后只能若无其事道:
“别胡思乱想,小阿哥没事,不过有点体弱之症,朕已嘱咐了太医院精心看护,过几个月就养回来了。”
玄烨抿了抿马佳氏抹额边散乱汗湿的头发:“你累了这一场,也别强撑着了,睡吧。朕不走,就在这儿守着你。”
马佳氏见皇上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并没有怪她,心里终于放松下来。精神一散,转瞬便睡熟了。
玄烨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等她面色放缓,气息平稳悠长后,才静静起身离开。
——
顾问行缩着头,心里直叹气,皇上这一年从钟粹宫出来就没有心情好的时候。
皇上心情不好,他们这些伺候的就得倒霉。
想起马佳福晋,顾问行也是唏嘘,他算是亲眼看着马佳福晋怎么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
别看现在皇上还记挂着她,看起来和旧年没什么大分别。
但顾问行伺候了皇上这么些年,对皇上的性子再了解不过。
皇上心里装的都是正事、大事,本就不甚在意后宫。马佳福晋能数年得宠,一是她以往的性子投了皇上的缘,能让皇上开怀;二是毕竟有多年的情分在,她又殇了那么多孩子,皇上对她存着怜惜。
可现在马佳福晋性子变了,整天郁郁寡欢,强装笑脸儿,不仅不能给皇上解闷,反而让皇上每见她一次都心烦好久。
这样下去,时间久了,皇上哪还愿意见她呢?
还有这次的事,更是大大触了皇上的忌讳
——皇上本就厌烦心思多的女人,马佳福晋这正怀着孕呢,竟然心存……怨望,多思多虑,最后甚至影响了皇嗣!
顾问行心道,瞧着吧!
皇上今天没怪罪,那是她刚生了小阿哥,皇上怜惜才不忍迁怒。
可这事,皇上必定已经在心里大大记得了一笔!
皇上如此看重子嗣,马佳福晋却这样不知轻重,令皇上失望,想必——失宠之日不远了。
顾问行缩在一边正想着呢,就听辇上的皇上突然问道:“纳喇格格有几个月了?”
顾问行立马打起精神,算了算:“回皇上,将要五个月了。”
“嗯,去翊坤宫,今儿的晚膳就在她那用吧。”
“喳。”
——
纳喇格格已经几个月没见过皇上了,一听消息立马喜上眉梢,费了好一番心思精心打扮。
谁知玄烨见了她却是一皱眉:“正怀着身孕,怎么上这么浓的脂粉?”
纳喇格格笑脸一僵,摸摸脸颊,尴尬地辩解道:“奴才这些日子气色不佳,脸上生了斑,怕容颜有污,搅了皇上的兴致。”
再说也不能素面朝天地见驾啊。
玄烨见她身形已显,脸上确实有些掩盖不住的倦色,到底没再说什么。
“女子有娠,面容不佳很正常,朕又不会在意。这些脂粉往后就不要再用了,对孩子不好。”
纳喇格格讪讪道:“是。”
膳桌摆在了堂屋,纳喇格格规规矩矩地在一旁侍膳。
玄烨摆摆手:“你也坐吧,不必站着伺候了。”
纳喇格格却不敢逾越:“奴才不敢,伺候皇上是奴才的本分,奴才虽有身孕,却绝不敢忘妾妃之德。”
纳喇格格统共侍寝过没几次,皇上又素来待她不亲近,她每次侍驾都是诚惶诚恐,一点都不敢疏忽的。
虽说现在有了身孕,但这几个月皇上的冷落,早就把纳喇格格从喜悦中打醒了——有了身孕也不是就一步登天了。
所以她半分不敢僭越。
这次好不容易见到皇上,纳喇格格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只求能让皇上满意,能多来瞧瞧她。
玄烨的手轻轻一顿,见纳喇氏坚持,便随她去了。
一顿饭没滋没味地用完,玄烨擦擦手,对纳喇格格道:“朕有些乏了,先去歇会。你现在怀着身子,饿不得,不用急着过来伺候。你先用膳,多吃点,要是觉得饭菜冷了,就让膳房再送些热的过来。”
纳喇格格难得被皇上如此关怀,心里高兴极了。
不过皇上在暖阁里等着,纳喇格格也不敢多耽搁,随便挑了两口还热乎的垫垫,就漱漱口进了东暖阁。
玄烨见纳喇氏不过片刻就进来了,一皱眉:“这就用完了?是膳不合胃口?”
纳喇格格满脸堆笑:“奴才不饿。都这个时辰了,奴才瞧着皇上累了,想着还是先伺候皇上歇息要紧。”
……
玄烨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这一日先是被马佳氏生的小阿哥弄得心烦意乱,紧接着又让纳喇格格的不识相气个正着
——一心只想着争宠,全不顾肚子里的孩子!
当下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冷声斥道:“这个时辰?你也知道都这个时辰了?你不饿,难道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饿?口口声声妾妃之德,却一心只想着争宠献媚,全不顾腹中胎儿,你也配为皇嗣之母!”
纳喇格格突然被皇上当头痛斥,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殿伺候的奴才也慌忙跪下伏身,大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