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颜?”萧帝视线迅速移向了楚欢颜,带着诧异。
难道是楚欢颜发现的郑立的身份,怎么可能,她和郑立之间应该都没有见过几次。
“没错,是臣女。”楚欢颜迎着萧帝的目光,“要多谢皇上之前利用蒋舟下落的假消息引臣女出城,若非如此的话,臣女也不会注意到郑公公。”
当时自己并未上当,是因为发现了那纸条上面带着的龙涎香。虽然她靠这一点暂时躲过了萧帝的试探,可心底却隐隐生出怀疑,因为这件事情透着不合理。
那纸上的龙涎香味虽然不算浓烈,但是只要稍微细心一些,便可以闻出来。
而能够接触到染着龙涎香纸张的人,必然是萧帝身边人,如果对方奉了萧帝的命令,故意写假消息试探自己,真的会那般疏忽大意,直接用御书房中的纸张,甚至注意不到上面的气味吗。
所以她便怀疑,或许是有人故意用那纸张提醒自己也说不定。只不过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同弦月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萧瑾之回来,他们私底下讨论了这一点,如果真的有人能提醒自己,便很有可能是这么多年藏在萧帝身边的威胁他的暗中人。
而萧帝身边,能够得他信任,接触当年一事,知晓蒋舟身份,又能够在传信时动手脚,刻意用带着龙涎香纸张的,只怕拢共也没几个人,郑公公便是其中最有可能的。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萧瑾之便开始暗中观察试探,最后确定了郑公公的身份。
“奴才藏了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揭开真相的时机,自从得知太子殿下在调查当年这事,奴才就知道,时机到了。”
看到那封以他的口吻放在萧帝床上的信,他就明白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有暗中人的存在。所以当太子殿下找上他时,他也没有再遮掩躲藏,而是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如此。”听完整个经过,萧帝脸色愈发难看,“郑立,虽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当年对你的家人的确下手过狠,可是这么多年你跟在朕的身边,朕也从未亏待过你……”
“皇上不觉得可笑吗,您是主子,我是奴才,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的服侍,明面上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您也不过是让我留在了身边,服侍和办差,这便叫做未曾亏待?”
郑公公神色间尽是悲凉又怨恨的笑,手中的匕首跟着克制不住怒气,而忍不住的颤抖。
“奴才全家人的性命,在皇上看来就那般的卑贱,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一句,虽有对不住的地方?”
他命贱,给别人当了奴才,可是他的家人都是平头百姓。眼见着那几年家里的情况终于一点一点好起来了,母亲的病也好了,他原本还想着多攒些钱送回家中,让一家子的光景好起来,可是结果呢?
就算当奴才的人性命只能任由主子做主,可为什么连带他的家人都要遭此横祸!
眼见着郑公公因为愤怒,手中的匕首越发抵紧了雪贵妃的脖子。
萧帝立即开口:“你住手,若是你敢伤害枝儿,朕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郑公公看了一眼雪贵妃,稳住了手中的匕首,“皇上大可以放心,奴才并没有伤害贵妃,不,伤害皇后娘娘的打算。只要皇上放了楚小姐,那奴才自然也会放了皇后娘娘。”
萧帝皱眉不语。
萧瑾之见状,冷笑开口:“皇后娘娘为了你销毁证据,又抓了颜颜,如今用她的命换颜颜,皇上莫不是不愿意?还是说在你心里面,皇后娘娘的命也好,所谓的深情和盛宠也罢,其实都比不过握在手里面的筹码?”
萧瑾之语气讥讽,萧帝眉头皱的更紧,看向雪贵妃。
后者脸色苍白,显然被这情形吓得无措,可还是咬紧了唇,一言不发。
这般模样,看的萧帝心头一痛,终于对着抓住楚欢颜的侍卫吩咐道:“放人!”
侍卫松手,楚欢颜走到了萧瑾之身边,而郑公公也一点一点退到了萧瑾之身侧,随后松开了雪贵妃。
“皇上!”雪贵妃扑进了萧帝怀中。
后者连忙抱住她,安慰道:“别怕,没事的。”
“皇上还真是淡定,如今这种情况竟然还能说的出没事二字。”萧瑾之继续语气奚落。
萧帝目光移向萧瑾之,刚才的恨意阴沉和怒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的冷冽和淡定。
“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才罢了,什么暗中人,纵使你们嘴上说的再天花乱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奴才手中有先皇所写的亲笔血书。”
郑公公从袖子里面取出了一块绣着金龙的明黄色布片,摊开在众人面前。
“这是先皇从龙袍上撕下的,当年先皇得知皇上所做的一切,自知回天乏术后,亲笔写下了这血书。上面清清楚楚的说明了所有的经过,也说明了梅妃娘娘身怀有孕一事。这血书,足够证明皇上当年所做的一切,还有太子殿下的身份。”
虽然这几日接连的冲击实在是有些大,可是此刻朝臣们看着那龙袍碎片,哪怕还未看清上面的内容,他们的心底就已经有了决断。
众人失望的看着高台上的萧帝,纵使寿宴之后,他们心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