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心头凝滞的是,这最后一卦之后,再算卦,居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当初师父只是和我解释了第一卦的拨乱反正,却没提到最后一卦……
再看郭得水,我神态便愈发复杂。
如此年纪,他对出黑的执念那么大,结果出黑之日,就是他封卦之时……
即便是郭得水计算过我,这样一算下来,已经说不清是谁亏欠谁了。
“蒋先生无需神伤,得水用最后一卦,必然有所考量,当时他已经是必死之局,他看透,或许才让灰太爷看透,封了卦,却换来了残命,已经是他的机缘。”江老似是看出我的想法,低声说道。
我沉默片刻,回答:“郭先生不会有事的,零正二神专攻生气神魂,师祖必然会让他醒来,卦虽说不能算,但其余能力还在,真做彻头彻尾的普通人,郭先生必然不肯,江老还是莫要太过于苛责。否则物极必反。”
“谢过蒋先生指点,贫道会注意的。”
约莫过了个把小时,柳絮儿同张立琮回来了。
稍作整顿,白节气带着白分金,以及另外几位代长老,同天元道场的人,以及张立琮,舒离柔一起离开。
郭得水行动不便,只能让戴卢开车送他们去二气山。
我同柳絮儿则两人行动,先去内阳。
不用大巴慢吞吞的赶路,飞机更直接。
进出机场,那种人头涌动的感觉,以及随处可见的机场保安,代表着规矩和条框的各种广播,开始让我觉得恍惚。
西北那一行,杀伐太多,浸染的太多,若是没有及时的返回,再多待一段时间,即便是回来,我这个人也要性情大变了。
还好及时抽身,外加张立琮提点,又有柳絮儿在身边,我心绪慢慢的平复,冷静。
抵达内阳时,刚好是下午。
径直前往老街罗十六的居所。
院门并没有关着,里头人不少,刘文三,陈瞎子,以及老张叔,居然都在!
刘文三喝的不少,面颊通红,正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
他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儿,正是当时刘文三收为弟子的董浵。
罗十六静坐在院中一张椅子上,颔首含笑,俨然一副孝顺的模样。
我同柳絮儿进院这一瞬,众人的目光同时看了过来。
除了陈瞎子的双眼灰白,看不出情绪。
刘文三错愕,瘸子张惊喜,罗十六骤然起身,显得振奋异常。
“红河兄弟!”他话音中极为喜悦!
自是少不了一顿寒暄,刘文三左右扫视我,还绕了几圈,一直点头,说晒黑了,看上去精干了,眉眼中杀气不少,是他中意的晚辈。
至于董浵,她看我的眼神,稍显的有些惧怕,退后的远了些。
罗十六短暂的喜悦后,看我的眼神略担忧。
瘸子张看了我良久,才说:“杀气太重,未必是一件好事,红河,这四个多月以来,你经历的事情,看来不少。”
本来,我们在西北荒漠就呆了三个多月,再加上出来赶路,天元道场休整,时间也用了不少,离开内阳的确是四月有余了。
“哎,瘸子,这你就不明白了,这怎么能是坏事?气场这东西,瞎子阴森,你差不离多少。煞气外露,不怒自威,这比你们两人阴气森森的强太多了。”刘文三一本正经的解释。
我一脸苦笑。
灰太爷在我肩头吱吱叫着,意思是:“看吧,谁是活阎王,谁心里最知道。”
一直沉默的陈瞎子,总算开口了。
“十六,你应当好好和蒋红河聊一聊,先生多仁厚,莫要行将踏错。”
“我们这些老骨头,就不要耽误年轻人办事了。”
语罢,陈瞎子便主动朝着院外走去。
瘸子张依旧面带担忧,他和我点点头便离开。
刘文三一边往外走,一边滋了口酒,口中还在嘀咕着什么死板,迂腐。
倒是董浵走的时候,显得松了一大口气的模样。
本身在九河县的接触,董浵多少应该和我打个招呼,她都没来和我说话。
“红河兄弟,絮儿姑娘,先坐一坐吧,诗雨去看采姨了,我去给你们倒茶。”罗十六示意我们进堂屋。
我自是没有拒绝。
坐在堂屋的桌旁,我内心颇感复杂。
柳絮儿安慰的告诉我,让我不用想那么多,看她不就没有介意什么吗?天元道场的先生,还有八宅一脉的道长,同样没说过这些问题。
我勉强笑了笑。
天元道场和八宅一脉,一路同行,而柳絮儿对我的情愫不同,感官自然不能相比。
很快,罗十六便端着茶盘,茶壶来了。
三人各一杯茶,罗十六轻叹说:“红河兄弟先莫要心急,我揣测,这段时间,你遭受的性命之忧应该不少,愚兄不便多问,但可以送红河兄弟一句话,若红河兄弟有闲暇下来的时间,多走,多看一些地方,再多做一些好事,心境自然就平和了。”
“陈叔话少,但他总说应该说的话,先生的确需要仁厚。”
我思索片刻,才点点头道:“多谢罗先生指点。”
罗十六饮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