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凤听见“段延庆”这三个字, 腾地一下站起身,两步走到月月身边,凑到她的耳边低语道:“你说他叫段延庆?”
“是。”月月诚实回答。
她也不能百分百打包票此段延庆就是大理国失踪的延庆太子。
她来寻刀白凤的目的有三, 一是来见见这位朋友,二是为段延庆寻个能罩着他的人。第三点最为重要, 她得确定段延庆的真实身份。
若他一个十恶不作的大恶人,被人追杀成如此惨状是理所应当,那她救他岂不会害死更多的人?
她可不要做这种助纣为虐的事。
确认段延庆的真实身份,让月月这个外地人来做,估计会花费不少时间门, 但是由刀白凤这个镇南王妃来做就会容易许多。
若段延庆真是个假借失踪的延庆太子的名义来大理国生事的人,想来刀白凤就算因为和段正淳置气不喜镇南王妃的身份, 但她作为摆夷族这个在大理国人数最多的民族的族长之女,也不会不顾惜自己的族人。
至于刀白凤会不会因为段延庆是上德帝的太子,怕他的出现动摇保定帝的帝位而对他狠下杀手?
月月觉得她不是这样人。
刀白凤不喜有人站在自己的近前伺候,所以当侍女为她和月月准备好茶水、点心后,她便让她们先退下了。
月月说她救的那人自称是段延庆一事, 只有刀白凤一人听见罢了。
“他现在在何处?”刀白凤单刀直入, 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月月没有立刻回答她, 而是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如果他真的是段延庆, 你会杀了他吗?”
刀白凤眼睛一眯:“看来你知道段延庆对于大理国意味着什么。”
月月坦然道:“大理国都城最大的一棵梧桐树立在大理国皇帝的亲弟弟、镇南王段正淳的王府前。我一个外地人, 见了镇南王府的牌子, 怎么敢冒冒然敲门呢?”
至于段延庆其人,杨义贞之乱才将将过去五年,他可是在大理国生活了二十多年,当皇太子也当了十多年。
大理国稍微年长一些的人, 在和别人聊起大理王室的时候,必然不会略过五年前那场动乱,更不会略过段延庆了。
还有一点就是,不论是杨义贞之乱平定后登基的上明帝,还是如今在位的保定帝,他们都没有要封住百姓之口,不允许他们提起下落不明的延庆太子的行为。
刀白凤也是清楚这一点,听了月月的话后,就放下这件事不提。
“我不会杀他。”刀白凤给出自己的答案后,默默转过头,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侧脸上,明暗清晰,垂下的眼眸稍显沉郁。
“我相信你。”月月对刀白凤说,顺便花费10积分,请系统判断刀白凤承诺的可信度。
平心而论,她是相信刀白凤的。但这还关乎段延庆的一条命,请系统判断一下并无不可。
刀白凤闻言突然笑了:“其实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她对月月眨眨眼睛,问道:“你没有爱过人,你不会明白,对一个人的情感,爱是真的,恨也是真的。由爱生恨的爱恨最苦不过。可是因爱、因恨做出的决定,绝不可冲动行事,得再三思量才不会坏了大局。”
月月听得有些懵:“我不明白。”
她听刀白凤的语气,总觉得她在见到她之前的设想都太过简单了。刀白凤明显是在筹谋什么大事,还是在听她说段延庆可能还活着的短短时间门内生出的念头。
“你无需明白,”刀白凤霍然起身,“走,有劳小月你带我去瞧瞧那个自称是段延庆的人。”
她的脚还未抬起,突然就捂着胸口开始干呕。
“凤凰姐姐?”
月月连忙上去扶刀白凤,却被她抬手阻止。
“我没事,”刀白凤握着月月准备扶她的那只手道,“只是突然想到你先前描述刚见到那人时的样子,觉得有些恶心罢了。”
月月想着刀白凤一生养尊处优,没接触过那种方经历过惨事的人实属正常,不疑有他道:“他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只是身上的骨折还没有好透,只能老老实实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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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国不似宋国,王妃出行要婢女、随从一堆人服侍,刀白凤说要和朋友一起出门走走,王府中无人有异议,她顺顺利利地就独自和月月出了门。
“身上受了这么多处伤还能活着,此人就算不是他,也有些过人之处。”走在前往段延庆所在小院的路上,刀白凤在向月月询问过段延庆具体的伤情后,感叹道。
月月诚实以答:“他的内功的确深厚,否则早死在半路上了,根本不会被我遇到。”
刀白凤闻言,有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月月:“他不只是内功深厚,人也有几分运道,不然也不会遇到你。”
“他伤得那么重,武功不会尽失吧?”刀白凤好奇地询问月月这个治疗段延庆的人。
月月回道:“他的内力还在,但是武功估计要重新练了。”
刀白凤道:“只要内力还在,其他的补回来总不会太难。”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来到了月月离开不久的小院。
“他就在里面。”月月对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