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嘴不离面包, 脸颊蠕动着快速小口啃。她似乎对临时紧急吃饭很有经验,吃的迅速又安静,半点不噎。
林知织本来还想找她探讨下合同异变的问题, 结果转头看她吃饭看愣住了。
不俗的身手,丰富的经验,临危不乱的思维, 甚至连吃饭都透露着老道。
林知织学着小口快速啃起了三明治,心中揣测白不会跟她以前看过的几本小说里面描述的神秘主角一样, 是什么华夏龙组特种人员吧。
她们个人的状态着实不好, 吃饭的时候手臂都在控制不住的小幅度抖动。仍有一些碎发翘在发梢, 像是路边流浪不久, 蹲在垃圾桶边的猫。
风一吹, 就瑟瑟发抖。
但是来来去去的人都很小心, 目光里藏着忌惮,压根没人敢过来。客厅拥挤, 她们却能享用一块尚显宽阔且清静的地方。
守灵应当是要守一整晚,可从白天忙碌到现在,谁还能撑得住?
林知织看着他们抓了几个弱些的人, 威胁他们是自己睡还是被打昏了睡。
下半夜, 那几个人被叫醒,状态良好,没有被鬼怪缠身盯上的前兆。众人这才安心, 轮流眯着眼休息。
欧阳闵随大流挤在一起,昏昏欲睡。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弱男孩挤在他旁边, 眼睛是眯起来的,眼角却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流了下来。
他好像在做恶梦,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嘴唇也颞动,吐着模糊不清的话语。这么些人皆睡不安稳,有说梦话的,有磨牙的,还有眯着眯着一个哆嗦,直接醒了顺□□脏话的。
眼镜男被原本灵堂的那些人排挤,自己趁乱进了收尸组休息。眼下做了噩梦,状态已经开始不对,收尸组不知道关于他身上可能存在魇的事实,没人在意。
赵飞雪睁开眼,或许是被魇过的人,她察觉到了些东西,连忙扯了扯林知织的衣袖。
林知织打着盹,眼睛没睁,只是将身子靠了过去:“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慌了点。”赵飞雪觉得身子冷,预感有点不适。她本来想告诉林知织,转念一想,这不是纯拖累吗?林队还没休息好,就要为她的事操心。
赵飞雪临时改了口,林知织捏捏她胳膊上的肉:“有事就说,别藏着。”
被捏住的地方靠近痒痒肉,赵飞雪有些想笑,顿时就将那点异样抛之脑后:“刚才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真没事了。别挠啊,好痒。”
两人只打闹了一下,就重新安静下来,抓紧时间休息。白靠在一边,眼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好像在悠长岁月里,曾经也有人能这样和她玩闹。
但现在终究是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
*
时间的流速加快后,一夜过得很快。天亮的时候,所有人都醒了。
在房间躲了一晚的刘姨也走了出来,看着自己家里多出的这些人,她面露惊讶:“来了这么多人啊,我这里有件事情,不知道麻不麻烦们。”
刘姨好像察觉不出棺材的破损和地板上难以清洗干净的血迹。那个被咬断脖子的在天花板上泼了一簇红,也被无视了。
已经有老态的中年妇女佝偻着腰,站在上下两片红墙之中,诡异而又和谐:“老陈死了,今天是第2天,按规矩也是时候治丧了。孝服黄纸,都要一样样备齐,晚上好哭灵。”
[已触发第二夜任务——治丧。
该阶段包含大支线任务:取丧服;打黄纸;哭灵烧纸。签署人须任选一支线任务参加,违者抹杀。]
治丧,即治理丧事。人死后的第二天,往往就是有条不紊的丧事细节办理。
一天的流程基本就是订制丧服,用特制的木棍压着百元纸钞锤打黄纸。打上几叠,晚上在棺木前边哭边烧。
据说这样的黄纸到了阴间便是冥钞,能渡死者给拦路小鬼塞钱不受罪。
签署人们没有外国的,昨天晚上就按照自己以前见过的流程,半蒙半猜出了今天要干的事。
林知织领了打黄纸的活。
304什么都没有,她还要先找办白事的店,才能买到适合黄纸。还有配套的纸凿子,也要去专门的店里才能买到。
任务比较急,人群大概分成了个不同的小组。收尸组接了订制丧服的任务;人数最多的灵堂组则一分为二,一部分出去打黄纸;另一部分守在灵堂里,等待哭灵烧纸的同时保证蜡烛不灭。
值得一提的是小组想让林知织她们各人负责一个,颇有一种信任大佬的感觉。
结果赵飞雪死活不同意,强调自己有队长,也没信心自立门户;白一言不发,眼神轻蔑而不屑的打量着他们,目光里好像在强调——我说了你们也听不懂,不信你们能服从;林知织苦笑一声,也婉拒了。
从昨天的情况就能看得出来,安全时还好,遇到危险七个人有九个逃命路线。
这种队伍是浮的,遇到危险是散的,命令是不听的,组长则是用来断路的。又不是独狼要掌权逞威风,何必担风险。
人不肯,其他人无奈,众人继续维持一种暂时的团结友爱。小组互相都交换了联系方式,彼此保持联系,哪边遇到问题可以及时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