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这么倒霉过。
赵传薪收了怀表揣兜里,叼着烟哼着歌往外走。
等他走到院子外,阿居雷·伊达他们已经完成了交易。
正要上马离开,巴勃罗追了出来:“约翰·康斯坦丁,等等。”
赵传薪拄着鞍柱居高临下问:“原来是队长呀,有什么事吗?”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巴勃罗腆着脸说:“能不能借我点钱?”
“哎呀,这有点难办啊,因为我从来不借钱给别人,无论是谁。”赵传薪仰头望天,为难至极。
巴勃罗脸色很难看,他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赵传薪连下马都欠奉,就骑着马挪了几步。
巴勃罗有求于人,现在不得不低头,他跟上去低声道:“约翰,我能这么叫你对吧?”
“让我想想。”赵传薪摩挲下巴:“他们好像都管我叫堂约翰·康斯坦丁。”
“焯!”巴勃罗终于压抑不住怒火:“约翰·康斯坦丁,你总要有几个位高权重的朋友的,这对你有好处。”
“比如说有什么好处?”
“比如说,你会知道,你即将有个任务,跟随大队出发,一起去上帝之路。因为有一伙专门袭击各大庄园的土匪经过那里,而你会派到前头去侦查。恰好,土匪在那里等着你,你会被埋伏的土匪乱枪打死。”巴勃罗得意洋洋的说。“你看,这就是有朋友的好处。”
“咦……”赵传薪佯装震惊:“队长,你话说的多所以你有理。你想借多少钱?”
“……”巴勃罗眼睛转了转:“一千比索,再借一块怀表。”
赵传薪立刻摇头:“我出门身上都不会带那么多钱的。”
“……”
你他妈刚刚赢走我的,就是这些钱。
赵传薪满脸为难:“这样吧,我借给你二百比索。至于怀表,我觉得可以等下一次你再开口借。”
巴勃罗懂了,妈的,这是想要细水长流,拿他的钱,换他的情报。
“好!”
赵传薪数出二百比索给他。
临走前,赵传薪忽然道:“队长,我通常会将钱藏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如果我出现意外,人没了,那谁也找不到钱。”
巴勃罗:“……”
这人简直比猴还精。
……
乌尔基迪·戈麦斯被赵传薪打死的消息,风靡奎特沙兰镇。
当赵传薪带人回去时,路上碰上的人都恭敬的叫他一声:“堂约翰·康斯坦丁。”
赵传薪则在马背一路微笑着回应。
他看看穿的破破烂烂的阿居雷·伊达和米格尔·埃斯特万,忽然觉得这支小队伍应该更拉风一些,在奎特沙兰才会更有威信。
回到白房子小酒馆,赵传薪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封信。
署名是胡斯蒂诺。
他打开折叠的信纸,上面歪七八扭,错字连篇的写:尊敬的堂约翰·康斯坦丁,我还是决定退出乡村骑巡队,我不是那块料,真的。很抱歉。
旁边还有警徽和步枪。
赵传薪对米格尔·埃斯特万说:“你俩去把胡斯蒂诺带过来。”
当胡斯蒂诺被带来,低着头不敢看赵传薪。
赵传薪说:“胡斯蒂诺,将警徽戴好,把枪背上,骑马去镇子上巡逻一圈,咱们乡村骑巡队可不是闹着玩的。”
胡斯蒂诺愕然抬头。
他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他支支吾吾,指了指信纸。
赵传薪说:“哦,这谁写的什么几把玩意?老子不认字。”
胡斯蒂诺:“……”
可让他当面跟赵传薪说,他没那个勇气。
只好乖乖的带上枪去巡逻了。
阿居雷·伊达偷笑。
堂约翰·康士坦丁自然是识字的,这点他能确定。
等他们都出去,米格尔·埃斯特万忽然单膝跪地:“堂约翰·康斯坦丁,您为我报了仇,今后我愿意为您效忠。”
这几句话,他憋了一道了。
说出这种好像中世纪骑士般的话,让他有些难为情。
这一点都不堂吉诃德。
赵传薪让他跪了一小会,见他始终低着头,这才说:“去镇子上问问,谁家有胭脂虫虫干,给我收购一些。”
“是。”
……
卡米洛·托里克得知乌尔基迪·戈麦斯因为“逃脱法”被赵传薪当场击毙,捂着胸口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庄园上的仆人见了,大呼小叫:“老爷心绞痛犯了……”
等大家七手八脚的扶他躺下,顺过气来,发现年迈的地主老泪纵横。
他有个儿子,胡文西奥·托里克。
但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因为他脑子有问题。
更多时候,他将乌尔基迪·戈麦斯当成了他的儿子。
别看他动辄打骂。
他想要点烟斗,可手抖的几次没成,气的他将烟斗摔到了地上:“约翰·康斯坦丁,我要杀了你!”
偏偏,胡文西奥·托里克不开眼,这会儿下楼,说:“我要去白房子酒馆了,我要去找约翰·康斯坦丁,让他教我吹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