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龇牙一笑,屈膝,弹跳,稳稳站在船舷上,然后身子后仰纵身一跃。
半空中,取出软金甲,赵传薪伸出双手套了进去,在落海前,软金甲完成闭合。
噗通
众人哗然,急忙聚到船舷旁向下张望。
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哪还有那个中国人的身影?
英国佬羞愤交加。
他看了看众人,只觉得所有人的眼睛都带着嘲讽的光芒,只觉得每个人都不怀好意。
他跑到船舷旁,回头看了看妻子。
大波浪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用意,一骨碌从甲板上爬起,在男人一条腿跨上船舷的时候过去抱住了他,使出平生最大力气将他拉了回来:“不要”
英国佬愣是被心急如焚爆发潜力的妻子拉了回来。
他颓唐坐在甲板上,失了魂般唉声叹气。
众目睽睽,被呲了一脸,他要崩溃了。
辱人者,人恒辱之。
他忽然就懂了这个道理。
但这个世界,又有多少感同身受呢?
周围看客事不关己,却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问题,该瞧不起谁还是照旧,只要事情别落在自己身上。
以史为镜,未必知兴替;以人为镜,未必知得失。
赵传薪入水后,潜行脱离了卢西塔尼亚号范围后才升上海面踩着缥缈旅者朝东疾驰。
他的软金甲可以密封不假,但储存的可供呼吸的氧气有限,他潜水时长只比正常潜水稍多一些有限。
他好像脱离了那条“带”,浪涛不再那么急。
直从晚六点,跑到了半夜左右,看见一艘运载矿石的货船上去睡了一觉。
至此,纯赶路时间,差不多十三个小时。
赵传薪身心疲惫,找了个安全牺身处让星月守护,他倒头就睡。
睡了大概六个小时,他就醒了。
醒来后,将昨天从卢西塔尼亚号头等舱餐厅顺走的鸡蛋布丁、鸡肉卷、千层酥和面包裹着三文鱼蛋黄酱拿出来加热一下对付了一顿。
他在货船舱室里盘膝而坐,掏出旧神法典刷新进度。
赵传薪被自己的用功给感动到了。
“这个时代,除了赵某,谁还具备这等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呢?”
我走到了群盗之地的边缘,沙漠中伫立着一棵棵枯死的树木,枯死树木的枝干上倒挂着吊包,奇怪的吊包像是蜂巢,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好奇心驱使我靠近,这时候,沙地上出现滚包。我戒备的取出了抄网,以为又是磕头虫,却见一只古怪而肥大的虫子屁股露出沙地。
抄网在手,我并不怎么担心,但迎风飘来一股臭气。
我屏住呼吸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觉得眼前沙子纷纷扬扬飘了起来,向蔚蓝的天空倾注。隐约中,沙子在天空组成了灵劫之神形象,灵劫之神冲我咆哮,我隐约看见了红岛女猎人在灵劫之神背后,目光里全是仇视,她虽然没开口,但我知道她正在寻找红岛女修士,想要找她寻仇。
赵传薪认为沙子里的虫子屁股喷出来的臭气具有致幻作用,这些都是无畏先锋产生的幻觉。
我情不自禁向前迈了几步。
我的手,似乎触碰到了柔软的东西。我抬头仔细打量,发现那竟然是红岛女修士,我碰到的柔软竟是她的
赵传薪:孩子,你极有可能是渴了。
我稍稍用力,再用力,再用力红岛女修士在后退,我亦步亦趋跟着她。
我眼前的事物倏忽消失,沙还是沙,而我已经走到了枯树面前,捏破了枯树上挂着的吊包,吊包破损后落下黏糊糊的液体和细小的种子。所以说,那根本不是红岛女修士,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数不清的放屁虫钻出沙子,吞食吊包泼洒的粘液,而它们蠕动的时候,会让吊包内种子被深埋进沙子里。
我回头的时候,愕然发现,我刚刚并非只捏破了一个吊包,而是捏破了所有枯树上的吊包。
刚刚我身体即将把毒素排出去的时候,新的放屁虫会释放毒素,迫使我不知不觉走完这段路程。
我赶忙远离枯木的区域,却听见前面说对话声。
我看见有两个穿着沙盗长袍的人,正在挖掘沙子,从里面抠出磕头虫凝结的沙壳。
他们将沙壳装进背后的袋子里。
个子高的沙盗说:加上今天的磕头虫沙壳,我已经凑够了盖房子的材料。
个子矮的沙盗说:你真幸运,你可以娶妻生子了,我还差的远呢。
我觉得他们很聪明,磕头虫沙壳是中空的,比石砖分量更轻,用沙壳建高塔同样能减少蘑菇粘液的使用量。
符文沙漠的居民始终对沙盗深恶痛绝,认为他们穷凶极恶。
可我今日看见了这两个沙盗,和平常人无异,他们也在为盖房子娶妻生子而终日奔波劳碌。
我跟在两个沙盗身后,听着他们唠些家常。除了衣食住行外,他们并没有谈论劫掠旅商的恶行。
我无法确定,他们是没干过这种事,还是单纯的避之不谈。
诅咒沙漠的地下深处有暗河,但并非什么人都有实力固定流沙深挖,即便挖出了深井,常年受潮气侵蚀,蘑菇粘液粘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