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婆娘过来。”
那中国人是被西泽吉次威逼利诱上船干活的,类似他这种人还有很多。
那汉子畏缩的往后退了退,并将自己婆娘藏在了身后。
西泽吉次朝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立即上前,将两人捉住并推搡着前进。
汉子面色苍白,嘴唇嗫嚅,终究没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他婆娘跟头把式的前进,几次差点被推倒。
西泽吉次抬腿便踹:“狗一样的支那人,还敢不听话?”
他踹了几脚,将那汉子踹的趔趄,然后得意洋洋的望向前面的飞鹰号。
飞鹰号上,看到这一幕的黄钟瑛死死咬住了牙关。
然后,他见西泽吉次又去调戏那汉子的婆娘,动手动脚,汉子见状急了想要上前拉扯,之后被西泽吉次的手下打翻在地。
西泽吉次又上去补了几脚,将汉子踹的口鼻窜血。
黄钟瑛手背青筋毕露,几乎要调头将那该死的西泽吉次炮轰于南海葬身鱼腹。
正在此时,有人惊呼:“咦,那是什么?”
黄钟瑛隐隐听到好似一声炮响,他立即放下单筒望远镜看去,只见空中有个东西划着蛇形逐渐逼近四国丸号商船。
他赶忙重新举起望远镜,可没等对焦好,只听得“轰”地一声。
非常遗憾,他错过了精彩的前半部分。
这发巡飞弹击中了四国丸号的船尾。
木屑翻飞,有浓烟滚滚。
飞鹰号上清廷水师官兵瞪大眼睛,彼此对视。
“是谁?是谁开的炮?”
“是不是傻?开炮难道你听不到?”
黄钟瑛下意识的也想问是谁开的炮,旋即赧颜,多亏没问出口,否则自己会显得好像个傻子。
他举起望远镜,四下里眺望,可什么都没发现。
没有船,也没有人,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炮弹是从哪打来的?
在四国丸号后面的矢风号炮舰也懵了。
“八嘎,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有炮弹击中了四国丸号。”
“谁开的炮?”
“不知道,或许是清国的飞鹰号,但没看见硝烟。”
“”
矢风号炮舰的舰长瞪大了眼睛,胡子一翘一翘的:“该死的支那人,不管是不是他们干的,给我还击,给我向飞鹰号开炮。”
轰
他们真开炮了。
但这一发炮弹没能击中飞鹰号,只是落在了海中,激起了一道水柱。
飞鹰号水师官兵吓了一跳:“他们开炮了!”
“咱们要不要还击?”
黄钟瑛脸色铁青:“自然要还击!预备,预备,听我命令”
不管后果如何,既然日本人开炮,那他也没理由站着被动挨打。
黄钟瑛,字赞侯,福州人,祖籍长乐。
曾在福建船政学堂第十一届驾驶班毕业,后又进威海刘公岛枪炮学堂学习。
甲午战争时,他任“齐远号”三副,协助舰长重创日舰“吉野号”立了功。
这也是一员水师老将。
打仗,他是不怕的。
但估计打完以后,胜了要挨朝廷批评,搞不好还会被治罪。
败了,那不用说,无非一死。
可他能料到自己将死的毫无意义,或许最后朝廷会不了了之,甚至反过来给日本人赔礼道歉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事,朝廷绝对能干的出来。
毕竟上次若非赵传薪及时出现,广东水师差点就要鸣炮给二辰丸号谢罪,成为他们人生的奇耻大辱
因为进退维谷,所以黄钟瑛觉得十分憋屈,不若干脆和日本人痛快一战。
可没等他下令,忽然听见一连串枪响。
这枪声有些尖锐,有些急促,有点像排枪,又似是而非。
砰砰砰
但见四国丸号后面的矢风号日本炮舰爆出一团团火光。
弹丸如同疾风骤雨,似乎不会停一样,只见矢风号炮舰,舰身迸溅的火光永无止境,成片的士兵倒下,排队毙命。
炮舰身上,真千疮百孔。
测距仪上没了活人,只有血肉。
瞭望哨桅杆上在一串火光后有大股鲜血流下。
指挥仪在火光中沦为废墟。
舰桥被喷成了马蜂窝。
配电室塌了。
舰桥内,矢风号舰长被撕成了血肉碎片
锅炉烟尘从被打的四面漏风的烟道汹涌而出。
就算是加固桅杆、悬挂信号旗的张线,都被打断了几根,可见弹丸密集程度。
在火力网外面的士兵抱头鼠窜,而火力网内早已碎尸万段
什么几把进攻飞鹰号,幸存者全然抛在脑后,只觉得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黄钟瑛和一干清廷水师官兵瞠目结舌。
刚刚被炸了船尾的四国丸号上的渔夫水手,刚刚还鸡飞狗跳,这会儿却呆若木鸡的看着后面,顾不得自己这边的船摇摇欲坠。
被毒打一顿的汉子,也忘记了疼痛,任凭掺着血的涎液从嘴角流下。
衣衫不整的婆娘坐在地上,支撑着甲板嘴唇哆嗦着却忘记了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