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放下旧相片,将哨兵的五感敏锐度调低后离开了隔离室。
“吱呀——”
他推开门的瞬间,看见廊道上站着个人,看背影似乎是在等谁。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那人转过身来。
是哨长高铭。
“咳……”高铭看着陆远枫轻咳了一声,他一向习惯性板着的严肃面容上难得显露出了些踌躇的神色。
原本阴阳起人像说顺口溜的队长,此刻却像是个刚开始牙牙学语的三岁小孩,有些不会说话了,他低垂着头,伸手不断摸着后颈的头发,最终他还是抬眸看向陆远枫,一咬牙道:“我为我之前说过的那些话道歉,我想和你说声‘谢谢’……”
高铭还记得自己一开始说对方不如82公斤向导素。
现在想起来他简直恨不得抽当初的自己一巴掌。
“谢谢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 如果不是陆远枫那日修复了他们的精神图景,即便这回白塔派来了一个高级向导,这些哨兵也不定能救得回来。
望着面前人认真肃穆的神情,陆远枫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从衣服兜里取出那两块被布包裹的铭牌,“他们能得救,也不仅仅是因为我。()”
叮当!♂()_[(()”散开的铭牌上分别刻着两个名字:
“裴念”。
“陈啸”。
高铭神情僵滞地看着陆远枫手中的东西,眼瞳不受控制地轻颤。
良久,他伸手接过那两块铭牌,沉寂的气氛中,有什么触感滚烫的液体溅落在了那斑驳陈旧的链牌上。
不知是不是眼前的景物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记忆,哨兵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高铭的五指收拢,紧紧地抓着那两块铭牌,他靠着身后的栏杆,一向挺得笔直的后背在此刻弯了下去,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手掌之中。
滚烫的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那些先前在污染区中、在人前拼命抑制的情绪此刻再不受控制喷涌而出。
陆远枫没有打扰他。
又过了很久,高铭调整好情绪抬起头来,他的眼睛很红,但看向陆远枫的神情却很坚毅,他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些曾经他们豁出了命、等了数年也未曾等到的东西,如今站在眼前的青年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给了,并未以任何条件作为报酬。
这个人情很大,大到他还不起。
陆远枫想说高铭并不用还自己什么。
这些是他当初答应裴念的。
但高铭伸手探向领口,他将自己的那块铭牌摘了下来递给陆远枫,“从今往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只要是我们能帮上的,你尽管开口。”
对于一位即将进入白塔、前途无量的向导而言,他没有什么谈得上值钱的东西,只剩下这条命。
陆远枫知道刻着身份信息的铭牌对于这些刀口舔血、时刻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人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在高铭将那根银链扯出来的瞬间愣怔了片刻。
但哨兵的目光很坚定,带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信念。
于是陆远枫接下了那根银链。
他用指腹细细摩挲着银链。
气氛沉寂片刻,
“其实现在就有一个。”
陆远枫开口打破了沉默。
高铭:“什么?”
陆远枫:“能不能借我辆沙地摩托?”
……
陆远枫坐在那辆经过改装的摩托车上摆弄着头盔的时候。
“哇,靠……”牧小北刚好走出来,他发出一声惊叹,“陆向导你还会开这个呢?”
陆远枫将一个头盔扔给他,“不会开,我以前住在沙漠里全靠两条腿走路。”
牧小北笑,“那陆向导你的精神体得是个沙漠骆驼吧?”
“不过……”他有些不确定看着那辆摩
() 托车,“坐这个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陆远枫:“你怕?”
“不是。”牧小北摆弄着手里的头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是我没坐过这个……”
“那你想跟他们一起也行。”陆远枫推下头盔上的挡风罩,伸手指了下后面的装甲车。
装甲车上方盘旋着那只熟悉的苍鹰,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坐的谁。
陆远枫原本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出去办件事,高铭觉得他一个向导在北境这种蛮荒之地行动不安全,就叫上牧小北跟他一块去。
原本就一个牧小北跟他来也就算了,结果那曼德林一听,立即坐不住了,当即美名其曰“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实则派了一车哨兵随时监察着他的动向。
领队的自然又是傅成。
“这都哪跟哪,我还能不相信你的车技吗?瞧你这话说的……”牧小北光是想想车里沉默的气氛和傅成那双乌溜溜转盯着人看的眼睛就觉得窒息,索性跨上了摩托的后座。
伴随着“嗡——”的一声轰鸣,摩托车在沙地中扬长而去。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到达了距离T6011哨站约莫五六公里开外的一个城镇。
这一路上,牧小北发觉陆远枫对北境这一代的路径甚至比自己还要熟悉,那些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