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结结实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如坐针毡。
郁南痴情过,也渣过,但从没有这么无语过。
纯情的时候他对初恋男友掏心掏肺,所以对这种事总是暗暗期待到羞愧难安,难以启齿,渣的时候对池塘里的鱼则不走心,暧昧不清的话总是信手拈来,没脸没皮没感情,和吃饭睡觉上厕所一样稀疏平常。
可能实质还是脸皮薄,所以没办法渣得太彻底,一旦对方动了更深一步接触的念头,他就想办法全身而退,从始至终只能耍耍嘴皮子,无法把这种事抬到台面上来臭不要脸地反复鞭尸。
算起来,遇到楚究之前,他都只是纸上谈兵。
而楚究这个老狗逼,绝对是阅人无数走肾不走心的情场老手,才能三番五次地引导他把话题往这事儿上扯。
在实战家面前,理论家的段位略微处于劣势地位。
毕竟此时实战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车子开得四平八稳,就连过减速带都没多大颠簸。
披着一张性冷淡的皮,干的都是虎狼之事。
这事儿不能想,越想郁南越觉得自己亏。
他可是清白之身,被一个刷绿漆的烂黄瓜给拱了。
郁南一边给脸皮加厚,一边在脑子里组织语言怎么化解这场灾难性的尴尬,不料楚究先开口了。
楚究语气特疑惑:“什么领带,你在说什么?”
郁南:“……”南来得北往的,都来瞧瞧这朵绽放的盛世绿莲。
郁南憋得满脸通红,跟超级玛丽里的蘑菇一样杵在后座一动不动。
没必要怼,没必要解释,舞台让给实战家,让他solo。
半晌后,楚究轻轻地啊了一声,“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郁南憋着气不说话。
他决定好好在翁里带着,省得一会儿出来了又让人给下了套钻回去。
两人一路沉默到酒店,车一停,郁南一秒钟都不想多呆,推门就下去了,他很想重重摔一下车门泄愤,但想到这可是宾利车,打工人仅存的理智驱使他轻轻合上了车门。
酒店的经理早就在门外等候,看到是董事长的车,立刻走到后座准备帮忙开门,没想到后座自己开了门,但走出来的不是董事长,而是一个走路走得很快、以至于脸都看不太清的年经人。
酒店经理有点恍惚。
半分钟后,董事长才从驾驶座走出来,他更恍惚了,差点连董事长丢过来的车钥匙都接不住。
董事长亲自开车接送,莫非此人是该国国王?
大巴车率先到达酒店,接待组成员已经在大厅等候,郁南端着个脸走进来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他,同时,顺便也看到了面无表情跟在他身后的董事长。
这姿态,感觉楚究才是助理。
郁南熟视无睹,走到队伍里站好。
周亚兰小声问他,“你怎么一副准备要和谁同归于尽的表情?”
郁南:“没有。”
周亚兰:“还没有呢,眉毛都快拧成波浪线了。”
郁南低声道:“没有想同归于尽,是我单方面想砍人。”
周亚兰:“谁得罪你了?你想砍谁?”
周亚兰话音刚落,身边的人齐声打招呼:“董事长。”
似回答了周亚兰的话,她差点就脱口而出:你该不会想砍董事长吧。
楚究点头回应,走到郁南身边站定,余光里,郁南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郁南在心里砍了楚究二十刀之后,代表团下了楼。
为首的人看到了楚究很惊讶,连忙走过来握手,“楚董事长,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郁南跟着翻译。
楚究谦逊道:“我也很荣幸。”
简单的寒暄之后,就开始今天的行程。
郁南也利落地收起自己的私人感情,兢兢业业开始翻译。
今天上午主要是参观楚氏集团的草本基地,这里会种植一些名贵的药材,专门给研发中心供货汲取精华,用于日用品的生产。
这一块的翻译是很有难度的,要涉及到一些药理学的知识,当时外聘的翻译还做了一些功课。
另所有的人惊艳的是,郁南准确无误翻译了草本的名称和药性,医学的专业名词表达得十分清楚。
代表团里有药学的专家,赞赏道:“你翻译得很专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药学专家,而不是翻译官。”
郁南翻译:“他说我翻译很专业。”
药学专家:“你是不是对药学很感兴趣?”
郁南没有翻译,而是回答道:“只是读过《本草纲目》。”
郁南确实读过《本草纲目》,是在初恋男友的影响下读的,初恋男友是药科大的,郁南经常陪读,久而久之,学了不少。
药学专家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同好,拉着郁南一直聊《本草纲目》,郁南又要翻译,又要应付他,一上午过去,他口干舌燥,嗓子疼得厉害。
还好下午不用接待,不然他该寿终正寝了。
代表团的专机四点起飞,午宴是欢送宴,在楚氏的五星酒店里举行,围桌吃饭显得太过正式,楚氏选择了轻松的自助餐。
郁南暗自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