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揖,弄得黛玉又急又羞,笑了一屋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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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天气愈发暖和起来。
贾琏刚从贾赦院里出来回了自己屋里,说是宫里开恩,省亲之事已是八九不离十,就要定了。
“虽说家里这两年兴起了,但若是要建省亲别院,一时银钱上又紧了。”凤姐是最操心不过的,前两年不景气,没得底下人埋怨。
如今好容易起来了些,开销上也不必太俭省了,谁知又多了这一宗。
贾琏抱着女儿在屋内摇摇晃晃地走,“你也不必急,到时候自然有了。”
王熙凤见他这样,想是早有打算的,把女儿接过来给平儿抱着,“怎么有的?天上何时淌银子了怎么不叫我去捡?”
“你就会顶我的话,我说有还能诓你不成。”贾琏揽着她的肩往暖阁里去,让平儿把大姐儿抱出去哄睡。
二人进了暖阁,凤姐歪坐在榻上倚着软枕,“官中的钱要倾尽了也不是不够,只往后家中又要难一段时日了。”
贾琏看她斜靠在榻上,身段风流,没忍住捏了一把她腮边的软肉,又凑上去香了一口。
“这会子又做什么,没个正经时候。”王熙凤往他身上捶了一下,“还不快说?”
“这园子要盖便是从东府花园那边起,一直划到北边三四里大,怎么也够了。”
贾琏将袖中收着的图样子递与凤姐,用手指着道,“园中那些亭台水榭栏杆竹树等物,可以从大老爷住的老宅旧园子里挪。”
“东府会芳园中本就有活水可引,这一遭便也省了,如此下来若有几十万两银子定就妥了。”
王熙凤心中盘算着,“若能从哪儿来个三四十万两银子,只怕用不完还有得余。”
贾琏又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上,“这也不难,谁让咱家有一门富贵泼天的亲戚。”
“你倒算得巧,只是这口不好开。”
凤姐心中的打算也不过是这样,要论起这三家亲戚,自己娘家和老太太那边虽说这几年好起来了,但一时也无法随意拿出这样多来。
若说是东拼西凑,也不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能做的事,想来也只有从薛家头上打算。
“侯爷是最好说话的人,连蓉儿媳妇死的时候他都能想得那般妥帖,何愁他不肯帮咱们?”何况几十万两对薛玄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金山上的一粒砂。
只是这话忒狂了些,说出来实在不尊重,还是憋在肚子里的好。
王熙凤端起茶盏,眸光一凝,“一家子至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豁出脸去说究竟也不能怎样。等明儿园子起来了,到底还是咱们自家人独沾了这光。”
贾琏最喜凤姐明艳,又是个聪慧至极的人,“正是这话呢,明日大老爷便下帖子请他过来喝酒。”
“等等。”
王熙凤叫住了正准备往外走的贾琏,便道,“明日把环儿也叫上。”
“这个自然。”贾琏应了一声便出去了,留下凤姐依旧拿着那粗略画出来的图样子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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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带着乌云和雪球出去逛了一会儿,就听到水岸柳堤旁的几个婆子说闲话,道是家里要再盖个园子,用来做省亲别院。
“ 省亲……”
回到甘棠院内,贾环正在暖阁内间隔开的小书房里写字,她便让人把两只狗崽抱去洗洗。
晴雯站在一边整理书籍,香扇在外面烧炉子熬药,“姨娘回来了,方才有人来说,明儿大老爷请薛大爷吃饭,让环哥儿也去。”
赵姨娘奇怪道,“不是说家里要盖园子么,不年不节的这会子摆什么宴。”
“盖园子?省亲的事定了?”贾环正临完一篇字,便放下了笔,走到外间喝了两口茶。
“谁知道呢,我听旁人说的,想必是定了罢,不然谁能传出这话来?”
贾环走出屋子,坐到栏杆廊凳上靠着,看院子里几个丫头给两个小东西洗澡,“明日荣禧堂那儿……”
赵姨娘手上端了个装着栗果子的白瓷盘,坐在绣凳上吃,“凭白无故的,能为什么事儿?”
伸手拿了两个剥好的栗子放进嘴里,贾环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