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问,又惊了一跳,忙道:“洗完了,洗完了。”赶忙拧干手巾,擦身上的水。
翠儿道:“你先别擦,我给你冲冲身上。”
翠儿用舀子舀了刚才抬来的温水,要给吴心安冲洗,见他还坐在浴盆里,催促道:“姐姐,还坐在里面做什么?快站起来,给你冲冲身上。”
吴心安怯怯地站起身,不好意思地用两手捂在裆部。
翠儿边往吴心安身上淋着水,边开导道:“姐姐,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你不用这么拘谨。你初来乍到,我和香儿会关照你的。咱们只要一心一意服侍好大人就行,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咱们管。以后你慢慢就熟悉了。”
吴心安嘟囔了下嘴,想说自己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服侍人的,但又怕惹得两位姑娘不高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香儿拽过吴心安手里攥着的手巾,拧干,边为他擦着身上的水,边嬉笑道:“姐姐,你老捂着那儿做什么?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吴心安心想:我与你们怎会一样?他紧张得心发慌,脸发臊,低着头不说话,也不敢看她们。
香儿擦干了吴心安身上的水,又往他身上洒了些香水。翠儿拿起衣裙,帮着吴心安穿上。
吴心安看着自己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裙子,很是别扭。这裙子又箍在身上紧巴巴的,更觉不自在。心想:给我穿女人的衣裳,这不是羞辱我吗?可想起柳府丞的叮嘱,又不敢说什么了,只好忍气吞声依了她们。
翠儿左右看了看,惊讶地道:“看着姐姐不胖,却挺撑衣裳的,穿大人的衣裳还有点瘦小。”
香儿道:“咱也没有更大的,就先凑合着吧,改日求大人给姐姐做一身就是。”
穿好衣裳,翠儿把吴心安拉到北间的桌子前坐下,要给他盘头。吴心安赶忙道:“别盘了,别盘了。”他觉得,自己已经穿了一身女人的衣裳,再盘了头,真成女人了,那多丢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承受。
香儿道:“不盘就不盘,这样也挺别致,另有一番韵味,大人见了可能更喜欢呢。”
翠儿点了点头,道:“也好。”便不再给他盘头。
翠儿给吴心安脸上施胭脂,吴心安只觉得翠儿那小手轻轻的,柔柔的,搔得他脸上痒痒的,便睁开眼来看,目光正好落在翠儿的胸上。不禁心里一阵慌乱,立时觉得脸发热,那红头绳勒得也紧了。他赶忙闭上眼,极力地压抑住冲动。
翠儿施完胭脂,又给他涂了口红。经这一番打扮,吴心安果真变成了一个别有韵味的女子。
一切收拾妥当,翠儿带着吴心安来到春尚书的卧房。一进卧房,吴心安就被惊呆了,那么豪华,富丽堂皇,他哪里见过?
翠儿掀开透纱帷幔,走进东间,迎面是一张古色古香的顶子大床,透过雪白色丝纱床帐,可将床上的锦缎被、绣花枕等看得清清楚楚。吴心安的心“咚咚”直跳。
翠儿介绍道:“这是大人的卧房,服侍大人时,要时刻注意大人的召唤。”
吴心安听了,心里只觉得委屈,但又不敢言明。
翠儿又带着吴心安来到西间,正对面也是一张床,但这张床却没有东间的奢华。翠儿指着床,道:“这是我们服侍大人的时候睡的,夜里睡觉要机灵点,一有动静就要起来看看,千万不能懒惰,以免大人生气。”
吴心安不情愿地应付着,他并没往心里记,因为,他压根就没想夜里服侍春大人。
夜晚,翠儿带着吴心安服侍春尚书入寝,翠儿为春尚书更了衣,搀扶着上了床,然后悄声对吴心安道:“姐姐尽心才是,妹妹回去了。”说完,向卧房外退去。吴心安不知如何是好,想叫住翠儿,但怕惊扰了春尚书,不敢声张。他手足无措,低着头,怔怔地站在那里。春尚书侧脸看了看吴心安,这才发现不是香儿,惊讶地坐起身来,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吴心安被春尚书一责问,更害怕起来,他战战兢兢地道:“回、回大人话,我、我是今天来府里的木匠吴心安。是、是翠儿妹妹带我进来的。”
春尚书这才想起上午柳府丞送来工匠的事。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吴心安,赞叹道:“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你这一打扮,本官都认不出来了。”又感慨的道:“杜大人所言不虚,你果真与她人不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吴心安以为春尚书还嫌他身上脏,忙道:“大人,小民今日刚洗了澡……”
春尚书笑道:“本官不是说那个味,是说你身上有一种让人喜欢的味道。”
吴心安仍没听懂春尚书话的意思,他低着头,又是闻,又是瞅,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却引得春尚书更是喜欢,道:“杜大人向本官推荐你,说你能言善讲,很会讲故事,甚得人喜欢。趁今日本官还不困,你就给本官讲个故事听,也让本官乐一乐,轻松轻松。”说着,向上挪了挪身子,斜靠在床头上。
吴心安不知所措,怔怔地站在那里没有言语。
春尚书见他拘谨,便向他招了招手,道:“来,来,不要害怕,到床前来,给本官讲个故事听听。”
吴心安心想:我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服侍你的,给你讲什么故事?于是不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