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总长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去安排了,下午四点我安排了一个新闻招待会,邀请了所有在渝的国内外媒体,还请委员长届时参加。”
老头子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我会去的。”
这么重大的事项,这么露脸的事情,老头子当然要亲自去参加了。
何总长向老头子敬了个礼转身向门口走,结果就在这时办公室宽大的房门猛的被撞开,经国先生捏着一份电报一阵风地冲了进来,跟何总长打了个对脸都没顾上打招呼,直扑老头子办公桌前急切的说道:“父亲,谢宝庆抓到了川岛芳子。”
“什么?”何总长一愣哈哈大笑:“这可真是喜上加喜,这个谢宝庆还真是党国之精英,是咱们的福将啊。”
经国先生却没有一丝笑容,他双手把电报递给老头子,板着脸说道:“电报是复兴社太原站发过来的,父亲请过目。”
看到经国先生的表情,何总长顿时生出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他马上想到了喜多诚一。
果然,老头子板着脸看过电报之后嘭的一拍桌子蹦了起来,双手抓住桌沿就要掀桌子,脸红脖子粗的破口大骂:“娘希匹,娘希匹,娘希匹!!!”
经国先生早有防备,急忙跳过去抱住老头子:“父亲喜怒,父亲喜怒。”
何总长也一头黑线的快步走回来,伸手拿起被老头子拍在桌上的那份电报,一目十行的看罢,突然也生出了一股掀桌子的冲动。
谢宝庆啊谢宝庆,刚才还夸你是党国精英呢,你他娘的转脸就给来了这么一手,你还党国精英,你精英个屁吧,你他娘的就是一个趁火打劫的土匪。
呃,不对,你也没放火,你也没打劫,还真不能说你是趁火打劫。
你他娘的这是敲诈勒索,你看准了川岛芳子这个女人对我们的价值,结果你是坐地起价,你是想要逼着老头子每天只吃一顿饭么?
何总长看着暴跳如雷的老头子,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但是他却不敢说出口。
从始至终,这个谢宝庆跟我们之间似乎都是对等的合作关系。
形式上的隶属关系都是我们自己上赶着给他送上门去的,人家也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承认过。
何总长不敢说出口啊。
说出口,那可就是真的要掀桌子了。
以老头子多疑的性格,恐怕他会马上罢免谢宝庆的一切军政职务。
甚至会宣布解放军为匪。
刚刚转好的抗战形势将会荡然无存。
或许,老头子还会挥军北上,搞出第三次北伐战争。
何总长不寒而栗。
如果局势真的恶化到那种程度,恐怕国共合作也将会同时被撕毁,第三次北伐必定是在讨伐谢宝庆的同时,顺手也把延安也一起讨伐了。
老头子的嘴边又会常挂上那句攘外必先安内。
第三次北伐战争一起,那这个国家恐怕就真的要亡国了啊。
何总长把自己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定要安抚住老头子,千万不能让他冲动之下作出决定。
谢宝庆啊谢宝庆,你他娘的就是大闹天宫的孙猴子啊,你这是要彻底打破咱们国家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政治格局啊。
这第三次北伐战争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打起来啊。
以谢宝庆部队迄今为止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这场战争一旦打起来,北伐战争恐怕马上就变成了南伐战争,解放军部队会一路南下势如破竹直抵重庆。
而且以谢宝庆现在的声望,恐怕全国的士农工商都会一边倒的站到谢宝庆这一方面。
谢宝庆描绘的那个理想的世界太诱人了啊,谢宝庆在解放区推行的一系列政策拉拢了绝大多数的人心,咱们敢去北伐他,恐怕连那些快要入土的老农民都会拿起武器跟咱们拼命。
此时如果延安的部队再趁机作乱,那么我们的政府很有可能就会成为流亡政府,从此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大陆。
光是想想,就已经把何总长吓得战战兢兢。
太原,庞元气势汹汹的冲进大洋楼,把听到动静迎出来的唐皓儿给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庞大哥?”
唐皓儿刚从唐家大院回来,陪着爷爷和二叔四叔一大家子人吃了顿午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庞元看到唐皓儿情绪稍稍平和了一些,但是脸上依旧是黑得能刮下灰来:“谢宝庆呢?”
听到庞元的声音,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美滋滋的铁蛋来了精神,庞先生这是来找干爹干架的啊。
唐皓儿苦笑:“他在书房,中午他喝了点酒,应该在午睡。”
“午睡,他还敢午睡?”
庞元怒发冲冠,蹬蹬蹬直上二楼。
唐皓儿苦笑着摇了一下头,瞪着贼兮兮要往楼梯上溜的铁蛋问道:“你干啥去?”
铁蛋嘿嘿笑道:“我去给干爹和庞先生泡茶。”
“用不着你,在楼下给我老实呆着。”唐皓儿瞪着眼珠子呵斥铁蛋,她还不知道这小子是想要溜上去看热闹么。
铁蛋撇了撇嘴看着唐皓儿卖乖:“不去就不去呗,这么凶干嘛,干娘你不爱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