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书富态的脸上显出几分心疼,谢岁也随之软了语调,“朝中多的是看我笑话的,王伯伯还能记得谢二,我感激不尽。”
王尚书叹着气,拍了拍谢岁肩膀,“瞧你瘦的,说起来我家里那混小子可想你,一直吵嚷着想见你,今日散的早,不若去我府上吃酒,如何?”
不待谢岁开口,停在旁侧的马车缓缓行过来,高大的车夫赶着车过来,粗声道:“公子今日可有别的安排?晨时长公主殿下还让您今日将祈福用的经文抄送好后送去公主府,现在这……可是要更改行程?”
谢岁歉然回望,“王伯伯,小侄今日怕是去不了了,改日必定登门道谢。”
王尚书只得笑着挥挥手,“那便下次吧。”
镇北王府的马车缓步离去,王尚书看着那小小的青蓬车,面上的疼惜逐渐消散,他摇头笑出了声。
嘲讽,又庆幸。
马车平稳向前,直到远离宫城,谢岁方才掀开车帘,向外探头,小心翼翼道:“王爷?”
裴珩压了压斗笠:“嗯哼。”
往昔给他赶车的都是小五,谢岁正奇怪怎么忽然换了车夫,果不其然,是裴珩。
“王爷快进来,您的身体还未大好,怎么可以赶车?”谢岁狗腿的伸手去够那缰绳,却听的裴珩低声道:“我身体好得很,闲来无事出来放风罢了,你别抢,想让我暴露吗?过来听我说话!”
谢岁便闭了嘴,马车拐入僻静的路口,裴珩轻声问:“那姓王的和你是老相识?”
不等谢岁点头,就听见裴珩继续道:“他说的话基本都是放狗屁,你小小年纪可别被蛊惑,那厮只会画大饼,同你套近乎,好赖话全让他说完了,钱是一分不会给的。这厮多半是想从你口中套我的消息,你可千万别上当。”
谢岁眉梢一挑,继而低声落寞道:“居然是这样吗?可他是我为数不多的长辈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总之你不要信他。”裴珩劝道,“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坏心思?那种老狐狸,卖了你都还在替他数钱。”
“可我如今孑然一身,又能信谁呢?”谢岁的声音轻缓,从身后缓缓飘来,裴珩总觉得里头像缠了些绵绵的哀怨,听得他后背一麻。不敢回头,怕撞上一双悲伤的眼睛,他看着前方的坦途大道,随口道:“你可以信本王啊。”
谢岁一愣,扒拉着窗口,绕有趣味的盯着裴珩的后脑勺,思考他的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本王人品高尚,只要你够听话,讲道理,绝对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的。”裴珩信誓旦旦。
良久,谢岁抓住他的衣角应答,“好啊。”
“王爷,这可是您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裴珩听着背后少年黏黏腻腻的声音,就觉得脖颈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层又一层,他再三思考自己方才的语气……嗯,很正常的嘛,一点也不gay。
果然谢岁断袖真的是没救了。
他往前挪了挪,同谢岁拉开距离,救出自己的衣角,轻咳一声,然后坚定的补充,“我们在提人与人的信任关系,所以你也要记住同本王约法三章说的话,不要拉拉扯扯!本王很专一的!”
谢岁便松开裴珩的衣角,缩回了马车内,“可是王爷,在下有要事禀告。”
裴珩竖起耳朵:“什么?”
“方才在崇政殿,几位阁老上书,打算趁着您昏迷不醒,好撤军裁兵,调任边防。”谢岁小心翼翼,“文书已经拟好,王爷,您看您现在是不是需要醒一下?”
裴珩沉默片刻,倔强道:“不醒。”
“北疆他们能动一下,算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