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霍铮的意思已经的很明白了,岭南四郡的稳定是最重要的,既然长平君的事情被人给捅了出来,那就索性将错就错,让公子晟背锅背到底算了。
霍铮见皇帝犹疑不决,他明白了,皇帝心里其实是很看重公子晟的。
霍铮便上前劝谏道:“启奏陛下,公子晟未加冠礼,还年轻,今后有的是表现机会。”
皇帝闻言,明白这件事不能在找重要的边军将领背锅,干系江山社稷,也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公子晟了。
皇帝当然知道如何取舍,马上就做出了决定,道:“就依爱卿所言,从严处理。”
“诺,臣这就去拟旨。”
朝廷的办事的效率也很快,早上朝议结束,午后太极宫就派人来长平君府上宣读诏书了。
“应顺时,受兹明命,诏曰,长平君公子晟,受圣命南击山傀,作战不力,兵败被俘,以致于朝野侧目,一将无能,三军受累,且公子晟归国后,竟谎报战功,欺上瞒下,不直欺君,朕深感失望,着,免去公子晟平南将军称号,免去封君爵位,收回朝廷赏赐,即日起,公子晟不得出府,闭门思过,钦此。”
宣读诏书后,穆晟几乎一夜之间被打回了解放前,这次来传诏的是寺人杨六,在也不是内廷总管吕梁本人亲自来传旨,这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朝廷以及皇帝对他态度转变。
杨六将诏书交给公子晟后,他语气中再也没有过去对长平君刻意讨好的意思,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杨六神情淡然道:“请晟公子交出封君金册玉印,以及皇帝陛下赏赐之物。”
此刻穆晟还沉浸在被剥夺一切的之后的懵圈状态中,经杨六出言提醒,才转首吩咐府中仆役将自己三年前受封时的金册玉印取来。
穆晟接过寺容过来的金册玉印,他稍微呆愣了半晌,长叹一口气,把代表身份地位的金册玉印转交给了前来传旨的杨六。
府中仆役从府库中搬运出当年受封时,皇帝赏赐给他的所有宝物,这些都是封君所佩戴,代表其身份地位的玉珏、冠冕、还有一些当初赏赐给他的各种礼器等等,这些东西,严格意义上就是国有资产,只要他失去封君身份,这一切都得上交朝廷。
穆晟见杨六干等在院子里,他和颜悦色上前邀请道:“杨公公,这些礼器搬运需要时间,还请杨公公赏脸去内院歇息,本公子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杨六淡定的摆摆手,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非常干脆的拒绝道:“晟公子,您客气了,您的好意,奴才心领了,奴才不过只是一个传旨的卑下人,不敢受邀,还望公子体谅。”
穆晟见杨六前恭后倨的态度,心中暗骂道,这帮饶嘴脸变得可真快,自己一失宠,马上光速变脸,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落了毛的凤凰还不如鸡。
穆晟眼神一转,吩咐身边的仆役取来一个精美漆器食盒递了上去,意味深长道:
“杨公公,此物是我府上特制的糕点,口味独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公公笑纳。”
杨六见公子晟失宠,啥也不是了,本想再次拒绝,但眼见公子晟态度诚恳,毕竟落了毛的凤凰也还是龙子凤孙,又没有被贬为庶人,身份上还是比他一个阉人高多了,在拒绝,就有些太不把缺回事了,他想了想,还是勉为其难的接过了公子晟献上的“心意。”
杨六接过穆晟递过来的精美食盒,忽然觉得手中一沉,差点脱手没拿稳,心这里面装的啥东西?他上手微微掀开食盒的顶盖,瞧了一眼,心中暗惊,只见食盒内满满当当都是黄金,他马上若无其事的盖上食盒,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此刻,杨六立马态度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都快笑成盛开的菊花了。
杨六笑道:“公子,您这如何使得,人只不过是一介负责传旨的卑下奴才而已,如此可口的糕点,奴才哪有资格品鉴。”
穆晟见这家伙嘴上谦虚,身体却很诚实,见其毫不犹豫的就笑纳了自己的好意,他呵呵一笑道:
“哎,杨公公,这是哪里话,不过是一些糕点,寻常之物而已,又不值几个钱,公公千万不要客气。”
杨六笑道:“那…这,奴才谢公子赏。”
穆晟见“心意”起了作用,又出言邀请道:“杨公公,可否移步去后院客舍一叙?”
杨六知道公子晟是什么意思,他想打探宫里的消息,他犹豫半晌,余光又撇了一眼自己怀中不值钱的“心意”心中暗叹!
算了,看着钱的面子上,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公子晟今后怕是很难翻身了,即便他知道宫里的真实情况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