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和他临死前的呻吟，一遍遍，一遍遍地回放着，就像一卷磁带不停来回播放，每播放一次磁带就会更短一点，直到只剩下六号那惊恐害怕的眼神停留在八号心头。
“我不敢相信我居然……我居然会杀了他……”八号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好快，不安而又恐惧。
连续几日六号惨死的样子一直在八号脑袋里面徘徊，他不敢睡觉，每次睡着就会梦见自己手上沾满鲜血，各种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惨死在自己手上，而自己则只是熟练而冷酷地一次次重复着杀戮。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八号也一直没有告诉过李耀和宏川，直到一天夜里，八号再次入眠，他梦见自己干掉一个目标后，注意到一个小女孩看见了自己的行为。
八号害怕小女孩会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出去，他连忙去追赶，小女孩就像受惊了的小鹿一样逃跑，自己则像野狼一样追逐着，穿梭在如丛林一样复杂密集的都市中，一把抓住小女孩把她抱在怀里堵住她的嘴。
小女孩挣扎着，八号快急出眼泪来了，他连声安抚着：“别哭，别发出声音，你什么都没看见，别哭，别哭……”
“不许有任何目击者。”耳机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八号全身猛地一震，颤抖地喘息着。
八号张着嘴却说不出来话，他抬起手，等离子臂刃猛地弹出，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手，八号死命反抗，却只能看着一切发生。
“不……不不不！不要！”
蓝光一闪，小女孩的脑袋就像皮球一样咕噜噜地滚落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浸染在八号身上，八号眼神中充满恐惧，心脏狂跳着似乎想要从喉咙里面冲出去逃走。
“啊啊啊啊啊！”八号尖叫着坐起，浑身被汗水浸透。
“对不起……对不起……”八号缩成一团，一直重复念叨着。
宏川在监控里面看着这一切微微一笑：“很好，很好。”他自言自语着。
七号一直很焦急，他不知道八号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八号疯了？他印象里面的八号可不是这个样子，八号日渐憔悴，他总是可以看到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我是谁……我怎么了……”八号呆呆地重复着。
两个星期之后，八号才被放回了宿舍，七号连忙上前关心地询问着，八号却只是摇摇头，哭着扑到七号怀里说不出话。
这几天对八号的训练强度增加了不少，二号和三号一直不敢靠近八号，七号也注意到了教官对八号更加严格的事情，他开始怀疑八号会不会代替自己的位置成为使徒，他有点焦虑，逼着自己更加疯狂地训练，只有更强他才能保护好别人，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做着。
然而，教官们对八号更加严苛，八号的实力也在突飞猛进，七号焦躁不安，他明明是最强的，可不能让八号夺取了他的地位，况且他也注意到了日渐憔悴的八号，他显然已经要扛不住了，七号更加努力，一定要保护八号，也要得到使徒的职位。
夜晚，八号又被噩梦惊醒，他实在是扛不住了，逃出宿舍去找了李耀，李耀看着他的到来满脸诧异，听着八号说的话，李耀神情复杂，这些梦境并不属于八号，而是属于浪客的才是，浪客曾经也被困扰过很久，直到服用了抑制情感的药剂后才算是有所缓解。
八号脑袋里面一直有另一个声音传来，他害怕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只不过那个声音一直念念有词，没有和他讲话，也没有干别的事情，只是在重复着自己是谁这个问题，每天夜里都是这样。
七号仍然照例会用隐身模块去偷东西吃，也会偷来一些巧克力来安抚每天晚上惊魂未定的八号。
二号又被宏川带走了，七号一直很好奇宏川到底会把他们带到哪里去，是加装更多武器和护甲，最后成为不同的使徒吗？他期待着自己成为使徒的那一天，他就可以去看看外面的天空，呼吸外面的空气了，他一直很在意海是什么样子的，宿舍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画着日出时大海的油画，海是那么美轮美奂，迷人而充满希望。
八号同样有着这种想法，他和七号约定好了，无论是谁成为了使徒，都要回来带着对方一起去看海，去喝一口海水。
无意间，七号看见过宏川博士的办公室里面有几个贝壳，他趁着一次去忙的时候偷了两个出来，然后弄来细线做成项链，自己戴上一个，然后叫来八号道。
“小子！这玩意给你，别忘了要去海边看看！”七号把项链塞给八号，八号一脸欣喜，如获至宝一样戴在脖子上，翻来翻去地看着喜不自胜。
“嗯嗯！无论是谁成为了使徒，都要回来带着对方一起去看海！”八号天真地笑了，七号目光软下去笑了笑。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三号又被带走了，现在只剩下八号和七号还在宿舍，七号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启隐身模块，让八号给自己打好掩护，自己独自一人跟着宏川他们溜到了实验室深处。
宏川回头看了看，吩咐助手关上门，身边的机械人守卫突然死死钳住三号胳膊，宏川将药剂扎入三号脖子，三号瞬间瘫软下去，机械人拖着瘫软的三号进入实验室，把三号放到实验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