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明知道要掉脑袋，却仍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依然是少数。
“我跟你去。”
说话的是程大屠户。
他摸了摸身上的两把菜刀，将裤腰带又绑得紧了一些。
“程大，何必呢？我们长官已经上报长安，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了。”
出声的是之前与王不二在市集上有过争执的鲁衙役。由于负责的是市集区域，与程大也算是个熟识了。
程大屠户眼睛往四下看了看，低吟道：
“来不及了。此地里长安太远，消息传出去还得等英雄们集结。之后经由最靠近清海镇的传送阵过来，哪怕最快估计也要三五日的时间。”
“长官已经贴出告示，市集，码头，都暂停营运。这些时日我们躲在家中不出门就是。何必平白无故搭上一条性命？”
这也是旁观者中大部分人的想法。
程大屠户摇摇头。
“这暴君贪婪暴虐，即便是吃饱了，也会时不时过来以捉弄其他生物为乐。高门大院的你们倒是无忧，那些家在城郊住茅草屋的村民怎么办？”
鲁衙役面色一沉，似乎被说到了痛处。
“你这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几个衙役奚落的目光投了过来。
“就是，程屠户你说得倒是好听。你谁啊你？别以为平日砍惯了牲畜，就能对付那妖兽了。就凭你这杀猪刀？”
程大屠户没有理会他们，只走过去朝着刀疤海，说道：
“可以走了。”
刀疤海面露感激地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回来。
径直走到王不二面前。
“王二，我不是来跟你算账的。现下情况你也知道，我就想问你，之前你的那个毒药还有没有？或者类似的也行。能不能卖给我？”
王不二遗憾地摇摇头。
扁鹊不在，他去哪搞这毒药。如果有，他甚至可以不要钱双手奉上。
刀疤海失望地耷拉下肩膀，不再言语，回头便走。
王不二攒紧了拳头，朝前急走两步，跟上程大和刀疤海的步伐。
“虽然没有毒药，但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我力气还行。也许能帮得上忙。”
说是个人英雄主义的情绪泛滥也好，是心中的同情和悲愤占据了主导位置也罢，王不二直觉地踏出了这一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自己的潜龙岛距离镇子那么近，会不会也成为暴君的下一个目标。
那样珍珠，爷爷，自己所珍视的一切，都可能化为乌有。
鲁衙役以及一众人群目送着三人跳上小船，迅速地离开，消失在蔚蓝的海面之上，脸上五味杂陈。
“都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