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红梅按着裴二祥的说法想象了一下, 觉得还是不可理喻,那不就跟古代逛青楼一样吗?
问题是古代还穿得严实呢,哪里会那么暴露?
她不信, 觉得裴二祥在放屁, 在找借口, 说不定裴二祥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在给她打预防针呢。
于是她从床上爬了起来,问道:“素素那边怎么说的?就这么把你打发回来了?没说让咱们过去跟着享福?”
“你可真好意思,之前咱俩把妹子得罪狠了,现在肯给钱就不错了。”裴二祥得了便宜, 当然要说说妹子的好话, 也免得姚红梅察觉到更多的钱财。
姚红梅还能不知道他?
他那见钱眼开的德性,没比她好多少。
所以他越是劝她,她越是觉得他心里有鬼。
于是她不说话了, 闭上眼,装睡。
她想得很清楚, 小姑子财大气粗, 绝对不可能只拿三千块钱打发了自己的亲哥亲侄子的。
这父子俩肯定藏了一手。
换言之,裴二祥对她有二心了。
她很生气, 但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小姑子到底给了多少钱。
她耐心的等着, 竖起耳朵,就想听听大壮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奈何裴二祥精神亢奋, 实在睡不着觉,想那花白的胳膊,想那细长的腿。
想着想着,就对姚红梅动手动脚起来。
姚红梅也有需求, 装死失败,天雷地火的来了一通,裴二祥这才精疲力尽的睡了。
姚红梅擦干身上的臭汗,屏息凝神,继续在黑暗里聆听儿子那边的动静。
四点刚过,后门便吱呀一声被谁打开了。
姚红梅立马来了精神,但又怕直接跟出去会露馅儿,于是她光脚下地,鬼鬼祟祟的凑到了后窗那里,轻轻的掀开了一角窗帘,屏息凝神,耐心的偷窥起来。
大壮正在院子后面的枇杷树下刨坑,铁掀挖坑动静大,所以他只下了一铲子就改用双手刨坑。
刨完坑,他回房间抱出来藏钱的木头箱子,又怕最近雨水多,容易把箱子泡湿了,还把自己的雨衣裹在了外头。
足足裹了两圈,他才把箱子埋了进去,填上坑,踩瓷实了,再在上面摆了一摞碎瓦,这才起身松了口气。
这些碎瓦都是经年累月拿漏的时候替换下来的,摆在墙根那里,上面爬满了青苔,这会儿围着树根堆了一圈,还挺有隐蔽性的。
至于原本的墙根那里,则被他丢了写不用的小学课本,掩饰一下少了什么的痕迹。
等他彻底放心了回房睡觉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姚红梅没敢立马行动,要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于是她耐心的等着,等到大壮睡醒,因为手里有了钱忙不迭跑出去买吃的,等到裴二祥有了钱,忙不迭跑出去请朋友吃饭,等到家里只剩她一个。
她这才打开了后门,挖开了那个坑,掏出了里面的木头箱子。
她鬼鬼祟祟的回到屋里,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
再仔细数数,足足四万多块钱!
农村人讲究吉利,更何况香江那边没有破四旧,更是喜欢搞迷信,她不信小姑子会给一个四开头的数字,也就是说,这笔钱应该是五万打底的。
少的那几千块,肯定是被裴二祥和大壮留在手里头零花了。
想到这里,姚红梅那个气啊。
这两个狗东西,得了这么大的便宜偏偏瞒着她一个人?
她真是多年心血喂了狗了她!
不过不气,大头在她手里。
于是她赶紧洗了把手,换了身衣服,拿着所有的证件,去信用社存钱。
为了不引起注意,她特地跑了三家信用社,分别是自己公社的,县城的最大的那家,以及县城老城区的一家。
最后她只留了一千在手里,她倒要看看,这父子俩到时候拿什么跟她斗。
*
裴素素送走了打秋风的二哥父子俩,回来后依旧忙忙碌碌。
周玲整理了一下佣人们的汇报,把宴会时的宾客分成了这么几类——
一,本地土著,势力强大,不畏新贵的。
这一类并不是很在乎她所谓的合作,纯粹是来看看热闹,接触接触这位新贵,免得以后商场上遇到了连她的底细都不知道。
二,比她有点资历的新贵,被本地土著抱团排斥在外的。
这一类有一定的合作意向,但是观望的居多,想跟着本地土著的风向走,轻易不敢试错,他们来出席宴会的目的更像是一种投机行为,要是合心意的就试试,风险大就装傻。
三,颓废的老旧势力,想东山再起,但是囊中羞涩的。
这一类合作意向很强烈,但是被她的附加条款细分为三个小类:绝对的独立派,绝对的统一派,以及骑墙派。
四,家族强盛但自己处境尴尬的,想寻求突破,证明自己,以换取家族掌门人的青睐。
这一类的合作意向也很强烈,但是不敢冒进,还是以跟风第一类的居多。
那个桥屿就属于第四类,且是敢于冒进,但是表错了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