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苏彻心中升起一股悲天悯人之感。
你这样羞辱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好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同样,你就是喊破了喉咙,难道能让一个已经社会性死亡的人死两遍吗?
我,苏彻,建康铁鞭小霸王,曾经拦住某位兵部员外郎的四十九岁的夫人搞七搞八的超级人渣。
虽然这些事实际上跟我没关系,但是我的名声实在不是区区“你好快”就能伤害到的。
你毁不掉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苏彻喝了一口快要凉了的茶水,平心静气地走到剑匣前面拜了一拜。
剑匣轻轻摇动,仿佛是在询问。
怎样?我给你把这个聒噪的婆娘斩了如何?
“你要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你现在被我困在这里,三天之后就会烟消云散,搞对抗对你现在的情况是没有帮助的。”
苏彻看着那妖怪:“而且你也要明白,现在能帮你的就只有我。”
“而你我有着合作的可能性。”
“合作?难道我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你仍然不算有诚意吗?”
“合作,是我问你答,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然后我还你自由,而不是你拿一些我根本没必要知道的事情搪塞我。”
开玩笑,哥们连第九品的修为都没有,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做人还是要稳健一些的。
“我问你,府库里面丢银子的事你知道吗?”
戚家嫂子皱紧眉头:“什么丢银子?”
“来给我算一算,这银子是谁偷的。”
“算不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是很擅长算命的吗?”
“我说苏少,你第一天出来走江湖的吗?十算九骗不清楚吗?”
嗯,其实三个月前我有一份很稳定的工作。
那妖怪将自己为何算得准讲了一遍,无非就是多打听消息再加上察言观色,以及巧妙地话术。
反正这山阴县也不算大,总共就那么几户人家,它又有夜游的本领,要想摆弄这些人实在是不在话下。
比如那个要给妻子瞧病的老实汉子。
这妖怪先是已经摸清了她家娘子的病情,然后又知道棺材铺的那个老宋手里有东西正好对应她的病情,于是就指点迷津仿佛神仙。
而那什么玉脂花本为阴物,服用之后自然影响阴阳调和,造成无嗣的局面。
至于那汉子如果再娶媳妇,妖怪便准备往他家送些金银钱财之类的,保证让他的日子蒸蒸日上。
总而言之这一番操作让苏彻听得莫名其妙。
“你这夜夜听墙角,到处搞钱搞事图什么?你不累吗?”
“谁跟你说我不累的。可累也没法子啊,涉及到人间香火,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的。”
那妖怪一副你境界太低所以我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的样子。
“山阴县周围的妖怪,都什么来路?”
“妖怪来来往往很频繁的,我不是也刚刚从东海十洲搬过来吗?现在这山阴县周围成气候的妖怪,除了你见过的独目,还多着呢。特别是黑山老怪、青夫子、於菟君三位,它们都是根基稳固的大妖,你就凭这剑匣可压不住它们。”
“你比起它们如何呢?”
“哼。”
那妖怪的意思很明白,自己跟这些妖怪的区别还是非常大的。
“苏公子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
苏彻说道。
他一开始以为这个妖怪是个天才,但没有想到她是个努力型的天才,这就让人难免有些索然无味了。
看来那个银库失窃案,还要靠我自己。
“那么公子可以解开这羞人的玩意了吧?”
“嗯,没问题。”苏彻笑着:“都说好了,你帮我,我就帮你。”
“那你解啊!”
“没问题,三天后。”
“三天后我就没了。”
“我知道,别着急嘛。”
苏彻心头莫名升起一丝困意。
“先这么着,我去睡一会。”
“你等下啊,喂,你这就不行啦?”
苏彻缓步走回房间之中,静静地躺到了床上。
此时,天地之北极,日月所不能悬照处。
一人头戴高冠,身披星云之衣,缓缓走在玉石铺成的广场,广场之内空荡荡的,广场上空漂浮着无数仙人、神将、天女的雕像,他们或灵动微笑,或闭目冥神,一个个栩栩如生。
兰草从玉石下翻生而出,冒着清莹的光芒。
一头硕大的苍龙缓缓游过上空,它口中衔着一团凝练的火光,照亮了此地的上空。
在整个广场的正中央,是一棵巨大的青铜神树,向着天空之上层层延展,直插入最深处。树干之上有种种图像变换。
有巨人挥斧持盾,傲然而舞,也有龙身人首的巨兽,咆哮临空。
此人缓缓走到巨树之下,那里有一张硕大的青玉长桌,他很自然地坐到了最上手的位置。
祂的脸上带着一张扁平如镜的青铜面具,两鬓已然花白,透露着一股古老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