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会试高中的学子纷纷入宫,三甲三榜,共一百六十八名学子,他们能从泱泱人海中脱颖而出,本身就极具才学。 殿试定排名,定三甲,却不会再有人落榜。 太子高坐明堂,左右两旁是雍国公以及礼部尚书。 殿试考察策论,考题是:君与民,两者相衡,孰重孰轻? 一炷香的时间,学子们纷纷奋笔疾书,埋头苦写,有人潇潇洒洒地一蹴而就,也有人迟迟不动笔,立意无高下,孰看论点在不在理。 一炷香后,六部挑出了前九名递给礼部尚书和雍国公,而这两人又从中挑了三份递给太子,由其定下一甲三人。 太子细细看了一下,朱笔红字落下,当朝宣布了人选。 “一甲状元郎—宁淮安;榜眼—沈昼;探花—顾文睿;赐进士及第;” “二甲传胪周熙...十七名季昀...,赐进士出身;” “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红衣加身,高马游街,这是多少学子的梦想,宁淮安畅游燕京。 “小姐,您看,是宁大公子,宁公子是当科的状元郎,真是太厉害了。”容映云身边的丫头兴致勃勃讨论着,看着下面热闹非凡的场景,与有荣焉。 “一士登甲科,九族光彩新。”容映云面露微怔,她想到了荣伯府如今的境况,幼弟尚且稚嫩,父亲屡屡无为,若不是祖父支撑着,荣伯府早就落魄的离开燕京了。 可祖父如今已是六十有七,还能撑起荣伯府多久的门楣呢! 倘若荣伯府能出一个宁淮安,何愁荣光不再,“宁公子...极好。”纵使非书香世家,名门贵族,也是新贵中的佼佼者,若是... 容映云心头多了几分思量。 “大哥恭喜恭喜。”兄妹几人随着宁致远夫妇在府门候着宁淮安,他一经回府,几人就围了上前。 二哥宁泽安更是将宁淮安骑的那匹马摸了个遍,嘴中啧啧称好。 宁淮安见过弟弟妹妹,朝着宁致远走去,面带喜色,“父亲,儿子不负期望,中了魁首。” 宁致远双手扶起宁淮安,拍着他肩膀连连叫好,“我儿荣耀,之南,放鞭炮。” “是大人。”昨日会元宁致远还能绷住,但是状元...这是所有学子梦寐以求的,就连宁致远亦不例外。 伴随着鞭炮声,宁致远将人拉进了府内,低下来贺的官员数不胜数,宁府更是大摆筵席,招待来宾。 一通忙碌下来,虽喜尤累。 宁初回到院子里,洗漱完后倒头就睡了。 一觉到天明,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完了早膳,宁淮安就被宁致远叫进了书房。 “淮安,你今年也到弱冠之龄,寻常人家在你这个年龄早已经成婚生子了,为父为了让你专心学业,一直拖着未给你定亲,你可会责怪父亲。” “父亲一心为儿,儿子明白。”宁淮安当即表了态,想到婚约一事,宁淮安耳后泛着点点红晕,眸色里带了点少年的春意。 “父亲,我想求娶...” “你的婚事为父已经有了人选。”宁致远面色凝重地看着宁淮安,径直截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什么?”宁淮安脸色大变,他急切地将未说完的话说出口,“父亲,我心中已有想求娶的姑娘,还请父亲成全。” “是季家那位姑娘吧。”宁致远平静无波地点出了他的心思。 宁淮安吃惊地看着宁致远,“父亲知道。” “你心思如此明显,为父又怎会不知。” 宁淮安闻言心头一喜,乘胜追击道,“既然父亲知道了,那儿子想求娶季家姑娘,还请父亲成全。” 宁致远神色复杂的望向宁淮安,眼眸中含着丝劝诫,“淮安,你是宁家的嫡长子,万事以家族为重,你想娶的姑娘不可为宁家长妇,但你要纳那姑娘入门,为父也不会阻挠的。” “为、为妾?”宁淮安眉头紧蹙,他不解地看向宁致远,“父亲可是嫌弃季姑娘的出身?可是母亲...”话到一半宁淮安住了嘴,母亲虽出身微寒,可到底是他的母亲,他不该冒犯的。 宁致远脸色沉了沉,显然他听出了宁淮安的话外之音。 宁淮安连忙致歉道,“是儿子无状了,望父亲谅解儿子的心情。”宁淮安话锋一转,“只是儿子不明白,父亲为何不允我娶季家姑娘,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出身吗?”父亲并不是看重出身的人,否则他不会礼贤下士,放低身份和示好于寒门学子。 宁淮安又道,“如果父亲是担心季茜不会大家族中的礼仪待物,儿子可以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