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忙收回心思,继续道,“季家兄妹父母双亡,出生凉州的一个偏远小镇,家里算有些薄产,半年前搬来的燕京,眼下住在西九街的胡同小巷里。” 说到这里,易文不免多嘴了两句,“燕京寸土寸金,那西九街虽是商人小吏的居所,但若是没有人帮衬也是租不下来的,尤其是季家兄妹这样的外来人士。” 顾文渊追问着,“然后呢?” 易文硬着头皮往下道,“所以是宁家大公子使的关系,才让他们兄妹二人在燕京落脚。”话到此处,易文索性说个干净,“宁大公子对季家兄妹颇为上心,时常来往,两人更是同一个书院读书。” 顾文渊眸色沉了沉,语气阴郁问着,“他们关系很好吗?” “常常...秉烛而谈!”易文只差直白地告诉自家公子,那季小姐是宁淮安看上的人,让公子趁早歇了那心思。 毕竟以宁淮安的身份和学识,何苦跟一个寒门出身的学子走得那么近,且那学子乡试名次、家世地位远不如他。 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文渊虽听不懂这文绉绉的词,却大致明白易文的意思。 顾文渊黑沉沉的眸子落在了季昀的身上,那人还给宁初倒了杯茶水,宁初还对他笑了。 “啪!”的一声,顾文渊手中的杯子捏碎了。 易文心头突突地跳了起来,后脊涌上股寒意,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家公子发疯。 自家公子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有些阴晴不定,行事作风毫无规律,还兼武力高强,常常叫易文易武摸不准头脑。 顾文渊随手丢了手中的碎片,阴沉沉道,“怎么才能让他们断了来往?” 易文求助地看向易武。 易武抬头望天,瞟都没瞟对方一眼,他的职责是保护公子,其他的事情易文负责。 易文狠狠地瞪了易武一眼,谴责对方的无情无义。 “说话!”顾文渊嘴角咧了咧,气息瞬间危险起来。 易文妙收思绪,低声建议道,“男婚女嫁后,自然就不会来往了。”毕竟未婚和已婚有着礼教的约束。 若是宁大公子娶妻了,自然不会再盯着季茜看了,公子也能有机会抱得美归。 只是...这季姑娘身份过于低下,若她愿意,委身给宁淮安做妾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一文又头疼了,公子看上谁不好,怎么就看上了季姑娘,这身份不匹配不说,前头还有着宁淮安虎视眈眈。 “公子!”易文还想劝两句,易武扯了他一下,嘴巴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型。 易文看清楚了是马车两个字,他顿时想起顾文渊从厨房提了个锦盒,然后让易武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宁家的马车上。 所以公子这是对季姑娘早有图谋,连人家什么时候跟什么人,坐谁的马车去什么地方都探得一清二楚了。 想到这里易文死心了,他还是想想怎么叫公子抱得美人归来得实际些。 顾文渊滋着嘴咧了咧,“那就让宁淮安成亲!”宁淮安成亲了,就不会再与季家兄妹来往了,宁初也就不会再见季昀了。 易文额头突突地跳着,太阳穴上的青筋暴动,他险些忍不住将话糊在顾文渊脸色,让他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易武看得好兄弟心头的暴动,颇为不忍心地帮衬地说了句,“公子,宁大公子的婚事得宁大人做主。”不是你说成亲就是成亲的,再说了,这成亲的对象还得挑挑捡捡呢。 这么折腾下来不得大半年吗? 顾文渊浓密的眉头挤了起来,“有什么方法让宁淮安快些成亲?” 易文索性摆烂地两手一摊道,“没办法,咱们又不是宁大人,说让成亲就成亲。” 顾文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易文顿时噎住了,他迷惘地和易武视线对上,所以...公子明白了什么? 易武怂怂肩,表示不清楚。 易文心头一万句爆粗漂浮着。 “哈啾!”宁初猛的打了个喷嚏,捂住鼻子揉了几下。 宁淮安心思顿时被宁初给占据了,“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打了喷嚏,方才在马车上可是吹了风?” 宁初拿着帕子擦了擦鼻子,摆手道,“这天气又不冷,哪来的风吹,许是被哪个倒霉家伙念叨了。” 宁淮安没好气的白了宁初一眼,“又说孩子话了,又晴去把你家小姐的披风取来。” 又晴应了声是,然后宁淮安的目光落到了又灵身上,“你老实告诉我,你家小姐可是贪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