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缬云如置身云端,沉浸在一吻之中,久久回不过神。
直到身后李宽轻咳一声,憋着笑道:“那个,我们还在呢。”
她回过头,这才发现身后围了一圈人,都默默看着他俩,神色各异。
其中就数皇兄和曾寒山的神色最精彩,一个满脸坏笑,一个面色铁青。
李缬云一阵脸热,却昂起下巴,笑道:“本公主与沈士子一对璧人、两情相悦,被看到是你们有眼福。”
她傲娇说完,看到牵着细犬的幻术师,眼前一亮:“怎么神通子也来了?”
下一刻她便反应过来,惊喜地看向沈微澜:“你想凭着紫牡丹找到我,对不对?”
沈微澜微微一笑,为她理顺鬓边乱发:“公主戴的紫牡丹呢?”
“我给了被拐的女子。那帮拐子从灯市上拐了好些人,都顺着暗道带出城了,你们来的正好,快随我一起去救人!”
众人听了她的话,瞬间面色一沉,曾寒山更是如临大敌:“公主的意思是说,那只傩戏队伍是个拐卖团伙,不止拐了你一个?”
“对,他们跟一个叫卢寄川的人做交易,才会误将我拐了来,”李缬云抬手遥遥一指,“那卢寄川还假装英雄救美哄骗我,被我教训一顿,丢假山后面了。”
众人神色一凛,立刻去假山后,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卢寄川。
只见他双手被一条发辫反绑在假山石上,瘫坐在地,两眼翻白,脖子上深深一道青紫勒痕,看着触目惊心。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向李缬云投去敬佩眼神,李宽更是咧嘴夸赞:“妹妹这手劲,真是女中豪杰。”
李缬云自得地撩了一下头发,刚想说平日里马球没白练,再一想沈微澜还在身边,立刻娇弱地靠着他,举起手抱怨:“不过是命悬一线、拼死顽抗罢了,我手都被勒红了,好痛……”
沈微澜微微一笑,顺势握住她的手。
李缬云脸一红,拉着他的手往破庙里走:“我查过了,这破庙里应该藏着一条暗道,跟我来。”
曾寒山安排澧王内侍与崔凝留下,一个守着卢寄川,一个去报官,自己跟着李缬云和沈微澜进破庙,李宽、幻术师和照白紧随其后,一起去救人。
进了破庙,几人打着灯笼一照,地上鞋印立刻清晰显露,没花多少力气便找到了密道入口。
这密道不知是前人遗留,还是拐子所挖,洞口藏在佛龛下,地道足有一人多高,宽可供两人通过,修得十分讲究。
几人钻进密道,幻术师牵着细犬在前方探路,曾寒山其次,沈微澜和李缬云走在中间,李宽、照白殿后。
李宽平素吊儿郎当,这会儿在密道里大开眼界,竟难得严肃起来:“好家伙,本王竟小瞧了这普集寺。”
李缬云从他话里听出端倪,回过头问:“二哥知道这里?”
“当然,这普集寺在居德坊西北角,紧挨着城墙,几年前毁于火灾,功德使奏请拨款重建,因为耗资巨大被户部搁置下来,废弃至今。”李宽摸着下巴,嘿嘿一笑,“为了重建它,筹钱的僧人还来找过本王,本王嫌这里鸟不拉屎,一直没答应,如今见了这条密道,倒是有点兴趣了……”
“钱多烧得慌。”李缬云白他一眼,专心顺着密道向前走。
此刻长安城外万籁俱寂,月明如昼。
一个拐子牵着个少女走在旷野上,踩着银霜般的月光,缓缓前行。
那少女正是被卢寄川出卖的婢女兰心,此刻她眼神呆滞、步履沉重,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浑身透着诡异。
两人走出五里地,前方隐约出现篝火亮光,拐子眯眼观察一番,微微一笑,牵着兰心走向篝火。
篝火边围了一圈人,男女间隔而坐,其中一个少女头上戴着朵紫牡丹。
拐子们烤着火,看到只回来两个人,奇怪地问:“老鬼呢?”
“别提了,我被他支出破庙,回来见不着人,在破庙里找了一圈,发现他死在墙缝里,八成是管不住下头,反被那大货给整死了。”拐子抱怨着,伸手从兰心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丢给首领。
首领接住钱袋打开,满满一袋金锞子,让拐子们两眼放光。
“老鬼的命换这一袋金子,也值了!”首领嗤笑一声,倒出钱袋里的金锞子,平分给同伙。
瓜分完金子,首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歇也歇够了,钱也分了,上路吧。”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狗叫,片刻后,一条细犬飞奔而来,对着众人狂吠。
拐子看到细犬脖子上的项圈,奇道:“这荒郊野岭,哪儿冒出来一只狗?”
首领操起一根打狗棍,盯着细犬狞笑:“管它从哪儿来的,一顿乱棍打死,留着做口粮!”
他刚说完,一道冰冷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应该被乱棍打死的畜生,是你们。”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路边树林里走出一个红裙美人,艳丽面庞带着杀气,竟是他们在朱雀桥上拐到的那个女人。
拐子们一惊,看向迟来的同伴:“你没把她交给姓卢的?”
“当然交了啊,钱都到手了!”
“无妨,”首领盯着李缬云,冷笑,“这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