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好久不见。” “嗯？嗯。” 说话间，杰已将手伸向我，我僵直的握住了他的手。我感受到他手心的温热，心里乱得像一团麻。他还是他，我也还是我，只是我们已经不是我们了。 “诶，杰总，您和这位麦小姐认识啊？”杰的同事笑着问道。 “您不知道吗？他们应该算是老相识了，是吧，麦麦。”负责商务洽谈的大刘看着我，似乎迫不及待等我说出肯定两个字。 “嗯，算是吧。”我见大刘像是已经提前知道了，只得承认我们认识。 杰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着看向我。那笑容里都是温柔，像是再多出一丝一毫就要溢出来似的。 一行人简单打过招呼后，乘坐电梯来到位于酒店三层的餐厅，在一个靠里的包间入座。 “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季杰，这位是我们团队的王小磊。欢迎各位远道而来。” “杰总客气了，我们也很高兴贵司能将这个重任委托于我们。感谢您的信任！”大刘也可跟着客套起来。 “叫我小杰就行，或者直呼我全名也可以。” “那哪成啊，您可位居高位，可不能太随便了。” “咳，瞧您说的！行，怎么都行，刘总您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众人一阵寒暄过后，菜肴很快就上了桌。我看不清桌上的美味佳肴，只看到坐在圆桌另一端的杰。 “看来咱们都是老熟识了，这下沟通交流起来就方便多了。”杰的同事王小磊笑着说道。 “是啊，麦麦是我们这个项目测试团队的负责人，经她手质检过的产品那可都是最优的，包您百分百满意。”大刘满脸堆笑，接着看向我说道，“那麦麦，你不得敬下咱们杰总啊！” “又开始了…”我低语着轻摇了下嘴唇，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坐直了身子，看向杰。“是啊，我得敬您。感谢您选择了我…们…”我将面前的高脚杯斟满，举起杯子再次看向杰。“我先干为敬！” 而后一杯满满的红酒顺着嗓子眼儿流入空荡荡的胃里，我感受不到红酒的香醇，只觉得胃里排山倒海似的绞痛起来。不过我还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我不能在杰的面前失了面子。 “麦小姐，好酒量啊！那我回敬您一杯。”王小磊见我豪气十足，也顺势饮下一杯。 “您过奖了，我也回敬您！”我紧接着又饮下一杯。 就这样，这顿饭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博弈的。大刘殷勤的给杰斟酒夹菜，杰也豪气的回敬客套。众人簇拥一旁，虚情假意也不过如此。 一张圆桌，五人围坐。觥筹交错，杯酒言欢。酒阑人散，酩酊大醉。 杰的同事王小磊因为给杰挡酒，早就醉成一滩烂泥。大刘为谈成这笔买卖，也是醉眼朦胧。 大刘还尚有意识之前，特地叮嘱我这顿饭不能让甲方掏钱，说是如果他醉到不省人事的话，结账的事可就拜托给我了。于是在酒席完毕，我就招呼李晨先把大刘送回酒店，这里的事交由我处理。 等目送李晨架着大刘离开后，我快步走到餐厅前台打算结账。没曾想刚走到那儿，就看到杰已经结好账了，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水单。 “您这么做，我可没法跟大刘交代了。” “没事，本来也是我提出来要宴请各位的。远道而来辛苦了。” “那好吧，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坚持了。感谢您的款待。” “不客气。”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杰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我。我朝杰礼貌性摆摆手，随即走出餐厅来到电梯口。电梯门缓缓打开，我迈步走了进去，反复按着关闭键。我太想逃离了，我必须尽快离开，否则我一直紧绷的神经可能在瞬间垮塌。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狭小的门缝中伸出一只皮肤白嫩的纤手。我惊讶得向后退了一步，心想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了。 “小新，你都不等我一下吗？” “嗯？”我诧异的抬起头，确认来人就是杰。我顿时觉得尴尬极了，只得将话题转移到别的事情上。“你的同事呢？怎么没看到他？” “哦，你说王小磊啊，我让他先回去了。” “哦…” 紧接着是一阵沉默，我们就这样平行的站着，不敢看向对方。 带电梯到达一层，我们走出酒店来到大门外，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本想趁着乘坐电梯的时候就叫辆车，这样等出来了车也快到了。可刚刚因为慌了神，结果把叫车的事给忘了，我只得僵直的站在酒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