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南神态微松,有些释然,但陵阳却打破了她的想法,残忍道:“但,成王败寇,谁又会在意过程?” “殿下,您居于高位,不求您视下而知百姓真正不易,但求您记得,每一条性命都不能牺牲。” “一人少则关系一家,多则牵连数十家,殿下之百姓,是天下之百姓,更是他人之父母,子女,兄妹,夫妻,男女老少,鳏寡孤独,贫弱富绅,皆无不同而一以视之为子民,方是一国之君。” “当日,水匪见人就杀,妇人也不曾手软,可见幕后之人也必非仁君,而殿下心怀百姓,值得我倾尽全力。” 其实郁南当时并没有许多,也许更深是来自系统的倚仗,总觉得穿越一场,总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吧? 只不过,她赌赢了。 “婢女身份低微,但仍斗胆请求殿下,不论身份之别,珍重每一条性命。”郁南艰难的起身,在床榻上跪着请求,额头冷汗频起,显然极为虚弱。 “郁南,你倒是聪明。”借着夸捧,不过是想借着把他推到高位,让他不得不应而已。 “既然本宫是仁君,自然该体恤下人,本宫身边人大字不识,说出去有失体面,她有伤在身,本宫也不是不能通融,就让她每日念书半个时辰不为过吧?”陵阳薄唇微动,露出个温柔的笑来。 郁南听着这瘆人的话,却逼上悬崖不得不憋屈应了。 读书!读了半辈子书回古代还得从头再来,谁能比得上她痛苦? 【系统,】郁南抱着升起的希望:【你识字吗?】 系统识字和她识字也没什么分别,那她不学也可以,至于写,丑就丑了,不损她的面子。 【抱歉宿主。】 行吧,她懂了。 放弃希望了。 “我教你。”陵阳在她眼中光芒熄灭时,补充。 郁南呆滞的扭过头,仿佛看见地狱之门向她招手。 但不管她怎么想,这件事就定下了。 “殿下,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停留几日?”郁南在陵阳踏出内舱时急问。 陵阳点了点头,见她不再出声,转而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郁南一连三日被各种汤药和掺杂了人参片的膳食喂养的撑的躺在床上手都抬不起来。 “这位,”她犹豫了半晌都不知道怎么称呼着这个一直在旁边眼也不眨看着他的小太监,“能不能放我出去走走?” “太子殿下吩咐,让您躺在床上静养。” 又来了,又是这句话。郁南头疼的半捂了下耳朵,“那就回禀太子殿下,就说我痊愈了!” 她受不了了,在这么躺下去,她就不是刀伤而是撑死。 “那我去帮你说一下吧。”小太监犹豫了一下,这才走出去,走到一半又不放心的叮嘱:“姑娘,请您先别下来。” “知道了,麻烦你了。”郁南挥挥手,示意他快去。 陵阳此刻正站在甲板,不远处的士兵两两配合着抬着木头,小太监恭敬的立在陵阳几步之外,“殿下,姑娘说她想下来走动。” 陵阳蹙眉,本想直接驳斥,却想起郁南那双可怜又莫名坚持的眼睛,不知为何,有些烦闷。 “殿下?” “叫她去问太医。”扔下这句话,陵阳就下了甲板,和禁军首领问话,小太监见此转而去了太医的船舱。 最终得到了一句,适中锻炼有助于伤口养好。 郁南如蒙大赦般狠狠松了口气,“快快,扶着我起来。” 谁知,小太监却不动,反而红了耳垂,支支吾吾道:“这不合规矩。” 郁南也没多说,想了想让他帮忙去找一根结实点的木棍,小太监应了,郁南又等了好一会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小太监。 手里拿着根生叉的木棍,看得出刚砍下来不久,上面还有树的枝液残留下黏糊糊的痕迹,其余枝条都被削的干干净净,郁南一手扶着床,一手撑着木棍满满的下来,又试探着走了几步,发现手掌刚好放在叉弯处支撑,不由得连连赞叹。 小太监被夸的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也没有那么好。 郁南也不由得笑了笑,谁知,下一刻,就对上漆黑阴沉的一双眼。 是陵阳。 郁南唇边的笑容霎时僵硬,然后便如往常一般温顺的行了个“勉强”的礼。“参见太子殿下。” “殿下?”小太监转过身,看见一角织金黑袍,砰一声跪在地上,脸因为急促而脖颈涨红,结巴道。 “参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