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皎愣住。 燕明月气势瞬间弱了下来,连忙松开她,心惊胆战的俯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云皎皎被顾钦拉下来,适才意识到—— 燕程来了。 她国破家亡的仇人来了。 “给宁国公贺寿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能任性妄为,朕真是对你太失望了!”燕程嗓音夹了浓重的怒气。 燕明月身子抖了下,闻言瞬间红了眼眶,“不,不是这样的父皇,我……” “好好的寿宴,你闹得鸡飞狗跳还有什么好狡辩的!”燕程重声呵斥,“带着你的孽畜滚回去!别再这里丢皇家的脸。” 燕明月有片刻的恍惚,眼底噙着泪花,咬牙起身,瞪了云皎皎一眼。 旁边下人将燕明月的猫抱了过去,燕明月并未久留,直接离开。 云皎皎心下浮现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接着燕程的脚步就走到了她面前。 燕程俯身,径直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臂,将人扶起来,“明月被朕惯坏了,不要见怪。” 云皎皎凝眉,不动声色的抽开手臂,“公主依仗陛下宠爱,任性些也无妨。” 燕程打量着她,“你不也曾是公主,朕瞧着你倒是懂事识大体,难得乖巧。” 这与新帝对前朝皇室中人的忌惮和排斥不同,观察敏锐的看客都看出来了点异样。 新帝对云皎皎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岁数可是都能做云皎皎的爹了! 燕程眉眼间带了别的意味,“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云皎皎手指轻攥,正犹豫的时候,另一边宁国公匆匆忙忙赶过来,“陛下亲临怎么也不与老臣说一声。” “这不是明月那丫头自己来,朕一直不放心就过来看看,没成想果真给朕捅了篓子,还望国公大人不要见怪。”燕程叹了口气,视线却有意无意的落在云皎皎身上。 “不是什么要紧事,”宁国公忙道,“陛下还请上座。” 燕程收回视线,仍是端着正人君子的做派,随着宁国公的指示过去入席。 顾钦把云皎皎往后拉了下,低声询问,“是不是累了?不然我扶你下去休息?” 云皎皎应下来,她很不想继续呆在这里。 顾钦把人送离宴席,两人路过那个身着蜜合色云雁细锦衣的贵女身边,好巧不巧云皎皎发钗掉在那姑娘脚边。 阮知韫顿了下,弯身捡起了地上那只双蛟白玉簪,顺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看过去。 庭院外,婢女服侍出来的宾客到另一个院子凉亭小憩。 云皎皎坐下,“你先回去吧,那边你离开太久不合适。” 顾钦面色沉重,似乎还有话要说,迟疑了很久才道,“我估计陛下坐坐就走,你先别去前院了。” 云皎皎点头。 顾钦还是颇为不放心的离开。 婢女给云皎皎倒了一盏果酿,旁边摆放着果盘和点心。 云皎皎刚刚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也有些饿,喝了几口甜酒垫垫肚子。 蜜合色裙摆在庭院入口方向轻晃了下,而后阮知韫出现在压满积雪的桃树边,眉清目秀,气质清丽温婉,仪态端庄,像是春日暖阳下的雪莲花。 云皎皎远远看着阮知韫过来,轻轻压了下眼睫,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阮知韫身边的婢女谨慎的四下看着,没有旁人才送阮知韫过来。 阮知韫拿出来那根发簪,“这是姑娘掉的?” 云皎皎伸手摸了下发髻,才略微讶异,“是,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阮知韫愣了一下,眼帘轻垂,“阮知韫。” “啊,阮太师是你的……” 阮知韫神情复杂的接道,“父亲。” 云皎皎点头,“阮家是书香世家啊,我最近在找一本书,只可惜家里没有,不知可否麻烦姑娘。” 旁边婢女犹豫着拉了拉阮知韫。 阮知韫只道:“什么书?” “诗经和诗经乐谱。” 阮知韫嗓音轻缓温和,“这个简单。” 婢女小心观察着四周,大约是听到有人往这边走,冷不防的出声,“姑娘,我们该回去了。” “那便不多打扰姑娘。”阮知韫简单行礼,离开了凉亭。 云皎皎收回视线,脚步猛地顿住。 一股莫名的燥热隐秘的在身体里攀爬蔓延,她眼前光影跟着虚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