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拿你撒气。” 防风邶丝毫不慌,从容不迫地侧身闪过,还有空闲打趣道:“王姬的待客之道,实在不敢恭维。” “你来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小灼收了剑,闷声道:“你来晚了,册封礼都结束了。” 防风邶端正身形,踱步走近,声音荡漾:“不晚,主要是来见你,旁的都不紧要。” 小灼对他打量一番,发现他今日的穿着更加精致贵气。 深红锦袍上有着金银丝缕绣花,衣领与腰带都有着繁复的花纹与设计,尤其亮眼的是头上的发冠,银白底座上红色宝石镶嵌,精致贵气。 小灼本想斥他一声“油嘴滑舌”,看到他浑然天成的蛊惑眼韵,又觉得这斥骂着实说不出口。 她收了收眼里的惊艳,不想让他看出来笑话自己。 “算了,既然你都诚心诚意来了,那我也该好好招待你。” 小灼运起轻功,于高空中对防风邶喊道:“跟我来。” 防风邶眼角微抬,转而轻笑一声,低眉跟随。 翻过高墙,路过熙攘的街道,两人落在一座破败的府苑前。 防风邶抬头之际,小灼已经轻车熟路入府,脚步没有停顿地穿过门堂,来到一处院落。 院落里的木架花椅都落了灰,一幅枯败模样,唯独一棵岑天大树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小灼绕着粗壮的树干走了一圈,忽而有些迷茫。 防风邶轻笑凑近,吸着鼻子闻了闻,感叹一声:“真香。” 小灼狐疑地看着他:“什么香?” 对方神色自然:“当然是酒香。” 小灼用力吸了吸鼻子,什么酒气也没闻到。她转头看防风邶,见他又一副逗弄自己的模样,不由生出作弄的心思。 她装作不经意地吸着鼻子,似有所觉地围着他闻了一圈,凑近他的脖子,又狠狠吸了一口气。 清寒的冷雪香扑鼻而来,让她有些一愣。 防风邶也没有防备对方的靠近,只觉得脖颈之间温热的吐息有些灼人。 他怔了一秒,才稍稍退后半步,下意识地歪了歪脖子。 小灼已经退开,恨恨道:“我看有味道的是你!一身酒气。” 防风邶一脸无辜:“王姬自己找不到酒,怎么拿我出气?” 小灼被说中,愁着眉头叹了口气:“明明在埋酒的地方做了记号,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已经寻不到任何痕迹了。” 她认命道:“罢了,本想邀你一起喝酒,这下也怪不着我,是你没福气。” “唉——”听到没酒喝的防风邶连忙拉住小灼,“不再找找?” “怎么找?难道要我把这千年巨树周围都挖一遍吗?” “不行吗?”防风邶心安理得道。 他眯了眯眼睛,朝自己脚下的一片土看了看,随意一提:“说不定,我脚下就是呢?” 防风邶这人,有时候认真起来也爱开玩笑。小灼顿了顿,决定相信他一次。 密实的土壤被翻开,小灼故意将土壤往防风邶脚下扬过去,眨眼功夫,他的鞋上便蒙了一层尘土。 防风邶无可忍耐地后退,瞬间施了清洁术弄干净。 果然有爱干净的臭毛病。 小灼得逞般嘲笑一声,忽而感觉到一股阻力,她加快扒拉着土,一个黑漆漆的陶罐便重见天日。 “挖到了!我就知道你没骗我。” 她猛地回头,将这个消息兴奋地传给身后的人。 防风邶一愣,轻笑道:“看来王姬运气不错。” 小灼当然不认为这是运气,但防风邶既然不想“邀功”,小灼也没戳破。 待她将酒罐全部挖出来时,转头却见防风邶已经没骨头似的地躺在清洁后的秋千花椅上。 小灼斟好酒走近,拨了拨对方占了大半位置的长腿,等他收敛好坐姿,才就着花椅的另一边坐下。 “喝吧。” 这场景似曾相识,防风邶懒懒靠着花椅一边,眯眼看着小灼良久,竟然低声道:“喂我。” 小灼并不想理睬他,递着酒杯的手就要收回,却听他哑着声道:“我接下来要去办些事,恐怕许久不能喝酒了。” 小灼皱眉盯着他:“多久?我能去找你吗?” 防风邶嘴角轻扯,握住小灼递酒杯的手拉向嘴边,喝完酒,才慢悠悠摇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