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枯萎。” “那时起,他时常给我喂血,毫不怜惜,也常常跟我讲话。即将化形前,我陷入昏睡中,再醒来他已经不在了。我化身为人,在欧阳府做丫鬟,四处打听,才知道他被送到清水镇静养。” 小灼问:“所以你来到清水镇想救他报恩?” 婉儿摇头:“蛊毒一事,我来之前并不知道。阅历大一些的妖婆婆说这是蛊毒,灵气为引、竹鸢入药可缓解。我以医师的身份靠近他,却不敢让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敢在夜里用灵力帮他化解痛苦。” 小灼却觉得,欧阳葑聪慧敏锐,婉儿这般又能瞒得了几时? 婉儿看破她的疑虑,苦笑一声:“我确实瞒不过他,但我骗了他,我说我是仙人的徒弟。” 小灼诧异:“他信了?” “我不知道。”婉儿说:“他待我依旧宽厚,依旧信任。从那以后,似乎是相信我真的可以治好他,他变得开朗、爱笑,时常与我逗趣。我们形影不离,夜里同榻而眠,府里人对我们的关系心照不宣。有一次,他醉眼朦胧,说想娶我。” 婉儿眼里盈着泪笑,似欢愉似悲戚:“那时候,我就不只是想报恩,我想让他一生圆满。” 小灼突然有些明白婉儿不惜舍命的执着。 恩易报,情难偿。 “可是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我的灵力大把大把输给他也不过杯水车薪。我知道他有些失望,看着我的眼神也不如以往热烈,甚至有时候会抗拒我的治疗。” 小灼问她:“那你还不放弃吗?” 婉儿并没有放弃,她去问妖婆婆,妖婆婆耐不住她的逼问,才道出这蛊的真正解法。 婉儿便也从这恶毒的蛊虫里,将那些零零散散的碎片拼凑出了完整的故事。 很早以前,巫人给欧阳家的族长种了蛊,这蛊只传至亲至爱,诅咒欧阳家的人生生世世永失至亲至爱。 欧阳葑的父亲将蛊引到他身上,他希望欧阳葑与他一样结亲生子引蛊,欧阳葑却不愿意,于是来到偏远的清水镇等死。 婉儿说:“从他亲口对我说要娶那舞姬开始,我便知道他的心意。” 小灼对婉儿语气中的笃定有些心惊。 她恍然明白,今日不仅仅是她的告别,也是婉儿的告别。 欧阳葑想用这种方式让婉儿远离自己,却意外地让摇摆的婉儿确定了他的心意。 一旦确定了,婉儿便不会犹豫。 小灼涩然道:“你要让他圆满。倘若他不爱你,蛊无法解,他只能等死;可倘若他爱你,蛊可以解,他却会失去一生所爱,生不如死。” 婉儿却坦然道:“人的一生可以爱很多个人,但命却只有一条。” 小灼失语片刻,无法反驳。 她问:“你何时引蛊?” 婉儿看了看天气,道:“等这雨停了吧。” 这场雨淅淅沥沥下了三天,欧阳葑的迎亲的事也不了了之。 小灼这几日都待在房里,无言地看着窗外被雨打得稀稀疏疏的花树。 防风邶这几日倒是神出鬼没地,常常不见人影,有时回来还带些血腥之气。 小灼猜想,回去的路也不太平。哥哥却急着要她回去,看来南荣的事并不简单。 雨停的那天,防风邶出现在窗外,他闲适地站在花树下,挡着她的视线:“拿好你的箭,该去验收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