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想着,娘最是心善,又怎么会对大哥的亲骨肉动手,猜是付小娘想错了,为了安她的心,便叫她随心将人发落了。” 说到这儿,檀织许才抬头,看向老夫人,见老夫人的脸色依旧难看,她才试探着问:“莫不是儿媳猜错了?娘当真对……” “你做的不错。”老夫人抬手拦住檀织许后边的话,又问:“那下人,她如何处置了?” 檀织许摇了摇头,“这个,儿媳倒是不知,要不儿媳现在让人去问问?” “不必了。”老夫人摆摆手,“近些日子忙活外边的生意,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檀织许起身,又福身道:“娘也早些休息,莫要太过劳神了。” 老夫人目送檀织许离开,心烦意乱之下,又觉得这檀织许虽然不是个会说好听话,会在她身边伺候的,倒也难得是个让人省心的。 “慧欣,你再去庆祥园瞅瞅。” 慧欣嬷嬷应声,却还没走出门口呢,就见庆祥园那边来人了,她直接给人带进去了。 檀织许回到玲犀苑时,也收到了消息,说是大房的付小娘被大夫人推了一把,又受到惊吓,见红了。 幸好大夫妙手回春,这才免了一尸两命。 只是自此之后,付小娘都不能再受辛苦和惊吓了,不然那腹中胎儿,恐有夭折之相。 静安堂那边老夫人得到消息,当场就将张氏禁足了,说是到付小娘生产之前,都不许外出。 白露听得云里雾里的,关上房门和檀织许念叨:“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事不是下午出的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才惩罚大夫人啊?” 算下来,这都过了一个半时辰了,若是要发落,早就该发落了,哪用得着等到现在啊。 檀织许轻轻勾动唇角,笑了一下。 那自然是因为,她从中推波助澜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吧。” 不过,这个付小娘也是个聪慧的。 白露信了檀织许的鬼话,煞有介事地重重点头,“大夫人那种作恶多端的人,就该被好好教训!” 她这单纯为自己着想,为自己鸣不平的模样,叫檀织许心中熨帖。 小丫头脑子是没那么灵光,可她上辈子加这辈子,算在一起,都不曾有一刻想过要背叛她,甚至上辈子还被她拖累而死。 这一世,她定会保护好白露,不让她再步入前尘的悲惨境地。 张氏被关在院子里,老夫人还派了人在门外盯着,好在还给了她最后的脸面,没说监视她,也并没有不让她院中的人外出。 只是但凡和她院中的人接触过的,都不得再与庆祥园那边接触。 檀织许得知这个消息时,暗叹老夫人这一把年纪了,不积德,儿孙也不让她消停。 得紧着两个院子盯着,也是难为她了。 但檀织许是二房的媳妇,大房院里有什么龃龉,她是不该过问的,只是适时地准备一碗安神汤给老夫人送过去。 老夫人不自觉的,便和她亲近了许多。 当然,檀织许并没有被她言语之间的亲近给骗到。 老夫人身居高位一辈子,这侯府至今都没落魄,全赖有老夫人不择手段地顶着。 所谓的亲近,不过是她拉拢人心的手段。 张氏暂时靠不住了,宋耕熙日日混迹花街柳巷,好不容易闲两日,就闹着要纳妾,家业他是半点都不插手,也插不上手。 宋韵伊每日又只会因为老夫人表现出来的对她的三分亲近而与老夫人闹腾。 这个家里,就只有她还靠得住。 有利用价值,就能得到老夫人的一点怜爱。 这个道理,上辈子她就已经摸透了。 只是当时她陷入了另一个怪圈之中,只想着自己再努力一点,就能得到老夫人的更多怜爱,更多亲近,日子就能更好过一些。 却完全没想过,若没有侯府在头顶上压着,没有老夫人骑在她的脖子上作威作福,她根本不必过那样猪狗不如的日子。 檀织许并未因为府上的鸡飞狗跳而被惊扰,次日一早,给老夫人那送了一碗安神汤,提了一句要出门看生意,便出府了。 祥麟阁的掌柜就是当初绣坊的掌柜,檀织许用的还算是顺手,再加上这祥麟阁也算是侯府的买卖,老夫人也不会允许她用自己的人,她索性就将掌柜一起带过来了。 对于她这一番举动,老夫人很是满意。 殊不知,人心是会变的。 原以为自己要失业了地掌柜此时已经将檀织许视为再生父母,一见她过来,就赶忙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