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着,我以为她爱皇贵君哥哥至深呢,谁承想今年就把皇贵君哥哥搁到一边了。皇贵君哥哥双满月过去都多久了,她只翻了皇贵君哥哥一回牌子,移情别恋得这般快,真让人心寒。” 薛恺悦自己是当事人,对明帝态度变化的体会比顾琼更深,去岁的浓情蜜意有多让他眷恋,今年的冷淡疏离就有多让他痛苦。对比之下,他很难自欺欺人地骗自己说明帝对他爱意依旧。但他是个很正直的男子,虽然知道天子的确薄情,仍旧实事求是地替明帝说了句公道话,“我前阵子身体还没恢复好,倒也不能全怪陛下。” 这个细节顾琼早就知晓的,作为后宫中唯一还顶着协理六宫头衔的君卿,早在明帝在薛恺悦双满月的次日仍旧让太医院给碧宇殿送康养身体的药汤,他便知道薛恺悦的身体还未康复。 所以顾琼一开始也没有觉得明帝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他甚至还盼着自己能够给明帝诞育个公主,以后会比之前更得天子欢心,同着天子欢欢喜喜地过日子。 他的伤心是从薛恺悦被禁足开始的。在他看来薛恺悦已经盛宠无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仅仅是因为放置捕兽夹误伤了天子,就被禁足整整十日。 堂堂的皇贵君,立下战功无数,给天子生下一位公主一位皇子,此前宠冠六宫,风光只压皇后,在没有谋逆没有造反没有夺嫡没有十恶不赦的大罪的情况下,说禁足就禁足,天子连一点含糊一点犹豫都没有,真是开了他的眼! 薛恺悦禁足期间还赶上端午节,他原先想着以明帝此前待薛恺悦的情分,装个样子禁薛恺悦的足也就是了,到了端午节总要把人放出来的,哪知道明帝愣是没有将人放出来。 虽说明帝在端午节当晚就驾临了碧宇殿,在碧宇殿待了好一会儿。可是据他打听到的碧宇殿的侍儿明里暗里的抱怨,明帝在碧宇殿同薛恺悦又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那架势不像是去陪薛恺悦过节的,倒像是去找薛恺悦挑刺的。 那次争吵之后,明帝频繁传宣冷清泉、赵玉泽、安澜三个侍寝,对薛恺悦不理不睬,薛恺悦禁足结束,也没想过要翻薛恺悦的牌子。这也罢了,他只当是明帝大发善心,想让薛恺悦把身体将养得更康健一些。 可是明帝明知道薛恺悦身边只有一个持盈,持盈便是薛恺悦的命,竟然嫌薛恺悦出宫给苏泓过生日的时间过长,把持盈皇子从薛恺悦身边夺走自己养着,这可真是拿防范功臣的心来防范薛恺悦了。没过两天,天祥节赏礼物,薛恺悦只与赵玉泽和林从一等,比安澜少了整整一半,显而易见地受到了打压。 他原以为薛恺悦人品方正又没有母家,既得天子喜爱,再怎么样都可以快乐到老的,哪知道竟也逃不掉天子的猜忌防范打压欺负。 薛恺悦尚且如此,他这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他比起薛恺悦,既有母家的负累,又不是大公主的生父,还经营着天心楼,可不是更要被天子猜忌? 这两个月,他有了身孕,明帝表面上表现得欢喜,又是晋他的位份,又是出银子给他修缮新居,可是实际上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他胃口欠佳难以饮食,她只过来看视过一回,知道只是孕吐无关大碍,就再也没有管过他了。他搬迁新居,她更是连个贺喜的赏赐都没有颁发一件,仿佛他住在哪里现在在干什么,全然与她无关。天祥节赏礼物,他也只得了与陈语易、江澄相等的件数,仿佛他肚子里的公主不值一提可有可无。 这还不算,她这阵子还防范他出宫防范得紧。他一直饮食欠佳,想要去体仁堂让尚然兮诊诊脉,问问这个凤胎究竟有没有问题,可是脚步还没走到宣祐门就被拦下了,那得了消息赶过来的皇仪宫的侍儿同他言道,圣上极为在意他肚子里的凤胎,下过严旨绝不能让他出宫,谁让他出宫出了岔子,谁就要做好脑袋搬家的准备。 他听了,只觉这话讽刺得很,她若真的在意他肚子里的公主,怎得会看都不看问都不问,限制他出宫的时候,倒知道拿这个凤胎做理由了。 作为顾家长子,天心楼的老板郎君,他对于有可能被天子猜忌一事是早就有认知的,可是有认知是一回事,亲自感受到了猜忌防范,他的心还是很痛。 这样的痛苦,激得他无法用理智控制自己的话语。听得薛恺悦这么讲,顾琼凄然一笑,十分犀利地言道:“皇贵君哥哥也别安慰我了,以我看,我同皇贵君哥哥一样,都只是陛下的功臣。只不过别的功臣只用陪着陛下征战四方筹谋银钱,你我还要给陛下生女育儿罢了。天下一统,生女育儿的重任也完成,往后便是‘夜夜孤眠挑孤灯,百无聊赖过一生’了。” 这“夜夜孤眠挑孤灯,百无聊赖过一生”乃是《珠玑词》中的诗句,顾琼这阵子不仅饮食欠佳,还经常失眠,正好此次搬家把一些平日里没怎么用的物品翻捡了出来,他便把这本《珠玑词》翻来覆去地看,当做消暑助眠的佳品。 此时想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