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上了身孕。 这是叶家的喜事,叶衡和正君都欢喜无比。他心里却有些隐隐的担忧,既担忧正君会因为他和叶衡的关系转好而新生妒忌薄待他,也担忧这孩子生下来之后正君摘桃子把孩儿抱到自己房里养甚至算在自己名下。 他每日里留心观察正君,却见正君待他一如既往,既没有过分的好,也没有明显的不好。所有世家豪门贵夫男儿在孕期所能得到的待遇,他都能获得,但也仅止于此,没有让他难以心安的刻意讨好。 如此过了两个月,到了新年,他肚子已经很明显了,但还不知是男是女。正旦那天叶家族人聚在一起吃新年宴,他当众宣布,无论如何这腹中的孩子他也要自己养,谁敢夺过去,谁就从他尸骨上踏过去。 他知道这样的话会让正君难堪,甚至会让正君被族人议论,但他心里很在意这件事,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他不能接受的便要提前讲出来,决不许叶家先敷衍他将来再欺负他。 正君和叶衡都很惊讶,但惊讶归惊讶,两个都没有冲他发火。正君更是当场表示,让各位族人做见证,绝不起夺他女嗣的心,这孩儿不管是男是女,都由他自己抚养。 他得到了正君的当众保障,心里仍旧将信将疑。 毕竟在姚天各地把侧室所生的女儿交给正室抚养,是很常见的事。 叶衡无女,娶他为侧夫,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要他生女育儿。 在他看来,以常理来断,正君前面待他的种种好,都是为了让他给叶家生个女儿,这女儿最好还能养在正君的名下。他不过是她们妻夫两个生养女儿的孕父人选,说难听点,就是个容器。他当众打破了正君的美梦,逼得正君做出承诺,那么以后正君应该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待他好了。 他低估了正君的善良,正君待他一如既往。仿佛那日广众之言只是他一时任性,全然无需放在心上。 没有遇到一点为难,他仍旧不能彻底放心。胡思乱想之下,他开始怀疑正君是不是想要以柔克刚,以怀柔之策笼络他,让他自己主动提出来把女儿给正君。 他一边继续暗中观察,一边拿定主意,不管正君心里怎么想,自己绝不开口提让正君抚养女儿的话。他软硬不吃,看正君能奈他何? 正君似乎也无意拿他怎样,到五月里他生下女儿的时候,叶衡和正君都很高兴,正君抱着小娃,两眼都放光,但看见他警惕的眼神,还是恋恋不舍地把孩子放了下来。 此后不管是叶衡还是正君,都没有提过让他把女儿抱到正君身边养育的话。但正君对他的女儿又很慈爱,每次他带着孩子过去请安,正君都把小娃抱在手上亲了又亲。小娃的衣食用度更是不用说,正君亲自安排,所给的都是世家豪门的小姐们所用的标准。 至此,他彻底放下了戒惧之心,能够在叶府安心过日子了。 姚天俗语说的好,男儿家要想日子过得顺,后院主父得是个善良人。他这几年在叶府的日子过得不算差,一多半得归功于正君是个良善人,这样的良善男子眼下被孕吐折磨,他又怎能不多关心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