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惊,仅剩的理智趁虚而入,疯狂喊停。 迷茫的眼底终于渐渐凝结了一丁点光。 她手脚并用勉强爬起来,捏着两枚药片吞进肚子,然后重新躺回到床上。 天花板从白变暗,脑子在药效的作用渐渐泛空,邱雨重新阖上眼。 人一旦生病,总会梦到些奇奇怪怪的影像。 无序的画面一帧帧掠过,再定下,邱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眼熟的屋子里。 脚下是灰扑扑的地面,不等她细想到,肩膀被人重重一搡,身体随之跌倒。 飞扬的尘土呛进口鼻时,眼前压下一张男人的脸,恶狠狠地笑着:“敢打我?” 邱雨还记得他的姓氏——郝。 她忍不住哆嗦。 明知男人只是思绪紊乱下投射出的影子,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铺天盖地的恐惧还是让邱雨有种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的错乱。 可神思无主间,一个名字也就此闪现出来。 骆鸣。 仿佛救命稻草一般,邱雨中邪似的一遍遍地念及他的名字。 他会出现吗? 不,应该要问,在她第二次推开他,他还愿意出现吗? 哪怕,是在她的梦里。 邱雨突然心中大恸。 不会的,他不会出现。 她这样翻来覆去地想着,眼前的屋子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 而就在此刻,从不远处传来哐哐的捶打声,紧接着便听门被砰地一下撞开。 是与那晚发生时一模一样的场面。 骆鸣出现了。 邱雨微微睁眼,男人的身影在梦境与现实里来回穿梭,脸上无一例外的,有着深重的焦灼与后怕。 他扑过来:“邱雨!” 耳边声音似幻似真。 真的是他吗? 又或许,是否为真,在此时并不重要。 “你……来了。”邱雨虚弱地勾起唇角。 骆鸣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仿佛怕她溜走:“睡吧。” 他掌心覆下,邱雨眼睫轻颤,温热渗透单薄的皮肤,涓涓涌入滞留的血液里。 “好。”她应着,眼皮轻阖,呼吸渐渐均匀,似乎重新陷入了沉睡。 骆鸣小心又迅速地将人打横抱起,当即被那把嶙峋的骨感磕得心头一阵发疼,他不敢浪费时间,刚转过身,却与刚闻讯赶来的房东撞个正着。 房东阿姨扫过他怀里的邱雨,也露出点心疼的神色来,转瞬便化为警惕盯住他:“你是小邱什么人?” 声量有些拔高,惊到怀中女孩,她脑袋不安地动了动,碰到他胸口。 骆鸣不由垂眼,眉宇间褶皱不减,可回答时,眸中却盛着难以掩饰的温柔之色:“带她回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