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仅泰山一郡仍在东朝手中,刘备这是要穷追勐打啊!我看如此下去,曹操是撑不了五年了。”孙策闻言微微扬眉,他听出刘范胸中已有谋划,便等待他的下文。刘范继而说道:“今荆州已平,你我两国互为唇齿,所谓进可兼济天下,退可鼎足而立,此乃天下大势。但若要屈膝侍北,以陈冲之谋算,刘备之得人,必不肯让我等称藩。到那时日削月割,若秦平六国,岂你我之所愿?”孙策已经听出几分意味,他不紧不慢地说:“殿下的意思,是要我与殿下共抗霸府吧!只是我与龙首有侄叔之情,身上官爵皆是朝廷所赐,与之兵锋相见,恐遭世人非议啊!”话音刚落,刘范哈哈大笑,摆手说道:“刘备、陈冲这两人,名为中兴社稷,实则是窃国之贼,八年前天子诏吕布与我同时讨贼,天下皆知,吴侯莫非忘了么?你我本是先帝之臣,与刘备何干?”说到这,刘范顿了顿,故作神秘地轻声说:“况且就在这两年间,我看刘备必会封王,到那时,大义便在你我一方了。”孙策听到这里,也确实有几分心动,但言语间却不露半分,反而继续问道:“那如此说来,殿下是打算北上勤王了,却不知如何布置?”刘范立起身,让随行的张松解开长长的包袱,原来是一幅卷起的地图。刘范何张松把地图展开,孙策靠近一看,竟然是一幅详细描述司州地理的渭、洛地图。刘范指着秦岭间的诸条通道道:“秦岭山路险绝四塞,只可以出奇,难以长久争锋。炎兴七年时我兵出栈道,险些夺下三辅,但功亏一篑,这数年来,陈冲又设有西南二府,高垒诸关,已难以攻克,如今想再自此争霸,已经不可得了。”而后他将手指移向南阳一带,击节说:“因此,我打算于明年北渡沔水,直取宛城、鲁阳,至昆阳而止,如此有伏牛山、外放山为屏障,便可据险而守,而后我自武关出兵入秦,效彷高祖入关之路。”说到这,刘范抬首直视孙策,笑问:“吴侯以为我谋划如何?”孙策拍了拍腰间剑柄,在心中计算了一番双方兵力,说道:“朝廷兵马倍于蜀地,殿下哪怕自江汉扩兵数万,想要北上击败龙首,莫不是痴人说梦?”刘范拍掌说:“正是如此,我才欲与吴侯共同大事。只要我北上之际,吴侯兵出淮北,攻河阴、汝南,令霸府顾此失彼,不能两全,还恐无有所获吗?”此时孙策才明白刘范用意,他起身徘回数步,觉得确有几分可行之处:倘若刘范真欲与西朝争锋,所攻之处乃是河洛三辅等朝廷要害之地,霸府必以重兵应对,而自己攻打豫州,所要应对的不过是偏师,显然更易成功。只是这位新蜀王是否会信守诺言呢?孙策将目光放到他身上,一时拿不定主意。毕竟身处乱世之中,忠孝信义已贱如草狗,自己不也是背信袁术,才得了扬州一隅之地吗?不料刘范已看出他心中所想,起身主动提道:“听闻吴侯尚有小妹待字闺中,而我二弟仲玉新丧偶,何不妨结为姻亲?我愿遣他入扬州,以固两国盟好。”若有姻缘人质相系,倒也可见刘范诚意。这句话打消了孙策的疑虑,他当即应允下出兵与结亲诸事,算是结束了此次岘山会晤。在下山的路上,雨水仍未停歇,但遮不住这天地之间的秀丽景色。孙策远观山林起伏成浪,胸中顿生万千意气,不由伫立山间,暗想道:阿父生前常说,大丈夫生在世间,当志在扬名九州,我若在东南割据一世,岂是英雄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