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味道是最能让人记忆犹新的。 这让柏霁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两人刚领证的那天晚上。 也是余晴晴刚洗完澡,出来问自己要吹风机。 她身上裹挟着沐浴之后暖烘烘的清香,双颊被热气蒸得通红 ,浸足了水分裸露在空气中皮肤犹如剥了皮的鸡蛋,又滑又嫩。 或许因为鞋底潮湿,不小心绊了一跤,于是摔进了自己怀中。 手掌轻抚过薄薄衣料的那一瞬间的触感让他至今记忆犹新,像是带着香气的钩子,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心。 余晴晴吹完头走出来,见到的就是柏霁坐在屋内的小沙发上,双眼少见的放空着,面上还透着一股不太自然的红润。 见状她心里暗道不妙,糟糕,这人刚不会在阳台吹了那么久的风,感冒发烧了吧? 这么想着,她连忙走到他身旁,有些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柏霁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却发现面前这人又是一副穿着睡衣刚刚洗完澡的出浴模样,心里又慌了一瞬。 但好在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迅速收敛好脸上神情,故作冷漠地道:“嗯。” 但过了一会后他才反应过来余晴晴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一个问句,于是又补充道:“没事。” “要不我去给你煮点姜汤?” 余晴晴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柏霁是为了避嫌自己才躲去外面的。 “真不用。” 柏霁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关心之意,却心虚极了,觉得自己有愧于她的担心。 那些盘存与脑中的想法算得上是冒犯了,此时被正主澄澈的目光盯着,他甚至有些抬不起头来。 为了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他主动开口提起了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 因为知道余晴晴听不懂粤语,所以他不知道余晴晴有没有听懂明天要去干什么。 果然,在听他讲完之后,余晴晴睁大了眼睛。 三连震惊:“啊?什么?明天要出去参加宴会?” “......”柏霁哭笑不得,变换了一下坐姿,“你听都没听懂瞎点什么头?” “那你二婶都那么看着我了,我总得给她一个反应啊。”余晴晴委屈地瘪嘴,但又担心自己这个反应逾矩了,很快又略带着些歉意的目光打量着柏霁的脸色,“对不起啊,我是不是不该替你答应的?” “那倒也没有。” 柏霁在她的注视下摇了摇头,毕竟老爷子性子决定的事情是没有更改余地的,余晴晴这边应下了,也只是减少了他们二人僵持的时间罢了。 况且老宅这边的关系错综复杂,她什么都不知道,顺了二婶的道很正常。 明天的成人宴去了也好,顺便公开声明一下自己已婚的事实,免得以后再有人对自己的婚姻状态置之不顾,想方设法通过他这条线来跟柏家挂上什么牵扯。 余晴晴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他脸上确实没有生气的前兆,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好奇地多问了一嘴: “不过感觉你跟这边的亲戚关系很一般啊,为什么啊,你小时候不是一直住在这边的吗?” 但当这句话问出口了之后她有很快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立场去追问对方家庭的恩怨。 于是又紧急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也就是怕之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会摸不着头脑,随便问问的。” 说完这句话后,她收回目光,掀开被子的一角坐了进去,像是掩饰尴尬般拿起手机。 另一边的柏霁听完她的话后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考该从何说起。 半晌后,缓缓开口: “柏德海一共有四个孩子,我爸排在第三位,最大是我姑姑,现在定居在国外,排行第二的是二伯,现在在打理他的资产,最小的是四叔,现在在学校里教书。” 听他介绍完家里的基本情况,余晴晴摁灭手机,发出疑惑: “所以说,你爷爷有四个小孩,但真正在接管他家业的,只有你二伯一人?” “嗯。 ” “为什么啊?” “这就说来话长了。”柏霁叹了口气,停顿了几秒过后,低沉到有些喑哑的声音继而在房间里响起。 柏老爷子壮年时期刚好在经历新中国大改革,他也算是乘了一波东风。 但能将一个产业做大做强到今天这种程度,除了得天独厚的气运之外,还有他那利益至上的价值观。 任何时候、做任何事情,他首先会考虑的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