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朱友端扇了算命先生一耳光:“滚远点,再不听劝,可就不是挨巴掌了。”
算命先生捂着脸走了。
走出几里路,他坐在路边,一脸委屈的哭了起来。
“这叫什么事,我做个生意,碍着他什么了,打我……”
哭了片刻,确系尾随他的人走了,算命先生摸了摸盲公竹,用钩子给何家庆传信。
“江相帮围了铁门堡,是抢在他们前边动手,还是等他们得手了再截胡?”
江相帮?
何家庆笑了:“这群杂碎也特么来凑热闹,这是谁把消息走漏出去了?”
“他们不让商贩进门,这么围下去,铁门堡那群宅修可就没饭吃了。”
何家庆一脸鄙夷:“这么多年了,江相帮还是这个手段。”
“我想找他们管事的聊聊,他们打了我一巴掌,手还挺狠。”
“老万,你是什么修为,什么事没经历过?陆东俊那鸟人那么讨嫌,你不也熬过来了?
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你先看看他们什么状况,千万别急着出手。”
“我听您的。”
……
黄土桥堂主韩金卫,在农舍里踏踏实实睡着。
江相帮是普罗州的中等帮门,论及实力比飞鹰山强了太多。
韩金卫知道铁门堡易守难攻,他不攻门,只封路。
铁门堡各家宅修,吃喝用度,都要从外边的商贩那里采买,而且还是各买各的。
宅修不愿给别人添麻烦,一家断了粮,也不好意思到别家讨要,就凭这一招坚壁清野之技,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让铁门堡不战而屈。
睡到晚上六点多,韩金卫不踏实了。
他好像听到些动静。
在江湖上跌爬多年,韩金卫十分谨慎,他立刻来到门外,发现原本守在院子里的六名部下不见了。
出事了!
人不见了,也没看见尸体,他在地上发现了些许血迹,还看见了一条破损的麻袋。
麻袋里的白米洒落一地,白米中间,有一张白纸。
展开白纸一看,上边写着两行字:
买米,你得给钱,
没钱,拿命来换。
韩金卫大怒,鼻头变大,鼻尖发黑,闻了闻信纸上的味道。
他是五层的体修,原身是人,化形是狼。
凭着这点味道,韩金卫追出了门外,一路嗅闻,追到了铁门堡门外。
蒸汽大门关上了。
吴永超站在门楣之上,看着韩金卫,笑道:“你是来送米钱的吧?我们堡主说,两袋米,六条命,钱给的差不多了,零头就不要了,
米要是不够吃,我再卖给你点,咱们还是老价钱。”
韩金卫冲着吴永超咬了咬牙,两只眼睛直放绿光。
他不知道吴永超是怎么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杀了他六名部下。
不光他不知道,吴永超自己也不知道,人不是他杀得,他只负责送米。
他不知道送米的麻袋里,藏着李伴峰的钥匙。
此刻李伴峰站在蒸汽大门后边,等着韩金卫强攻。
韩金卫还真就一股冲动,召集人手,强攻大门。
可他把这口火气压住了,他知道铁门堡做好了准备,也知道强攻大门是什么后果。
能在江相帮当上堂主,韩金卫能忍的下这一时之气,他走了。
走了也不要紧,李伴峰有心情陪他周旋。
当天晚上,韩金卫下令,各分舵弟兄小心戒备,遇到铁门堡的人,格杀勿论,睡觉也得睁着眼睛。
睁着眼睛就行了?
李伴峰早就把附近的道路走熟了,活捉了两个江相帮弟子,审问了一番,一个晚上就把黄土桥堂口的各个分舵整理的清清楚楚。
接下来三天,他带着几名四层宅修,各个分舵来回拜访,三天过去,各个分舵都有死伤,多的五六个,少的两三人。
算命先生躲在暗处,报消息告诉给了何家庆。
何家庆冷笑。
这不是小心戒备就能解决的问题,宅修有让人忽视的天赋,根本无从防备。
正面强攻占不到便宜,坚壁清野更是白费,铁门堡根本不吃你这套。
肖正功,你在外州待得太久,对铁门堡了解的太少,让韩金卫这种人来,根本成不了事。
不过铁门堡这群宅修也有变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
十天之后,韩金卫想走了。
不走也不行,堂口的弟兄折了小一半。
铁门堡的宅修每天都出去买米、买菜,有时候还特意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韩金卫每次出手,都抓不到这群宅修,而他这边每天晚上都有人被杀。
再这么折腾下去,黄土桥这堂口就完了。
韩金卫也不敢请示肖正功,带上剩下的弟兄准备撤回黄土桥。
想走,没那么容易。
途经飞鹰山,韩金卫突然听到了一阵悠扬的歌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坟头山外山。”
这是谁唱歌?
这歌声怎么让人这么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