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摞在这里,圣上你均不了江南的田。” “除非你能把东林党人全杀光,把朝中的文武百官全杀光,再把江南的几千万黎庶百姓也全杀光,否则你就不要妄想能在江南均田。” 崇祯摇摇头说:“如果朕跟你说,朕从未打算在江南均田,你信吗?” 高弘图哂然说:“圣上,你不要把别人想得那么傻,这个世界上不只你一个聪明人,不均田你上哪筹银子?又拿什么来募兵?” “高弘图,你心里很清楚,这次你肯定是活不了啦。” 停顿了下,崇祯又道:“所以朕也就用不着拿假话来诓你,朕就只打算在黄河以北均田亩,而从未想过在江南半壁均田亩。” 高弘图便很认真的打量着崇祯,似在分辨他的话是真是伪。 崇祯又道:“土地兼并于历朝历代的皇帝而言是天大的难题,但是于朕而言却是天大助力,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只有朕有办法将这个难题转化为助力。” “大言不惭。”高弘图哂然道,“多少先贤都解决不了的难题,你能解决?” 说这句话时,高弘图心里却忍不住掠过一个念头,煤山悟道!如果煤山悟道是真,没准圣上真会有办法? “你不相信?那朕就与你说说,反正时间有的是。” 崇祯笑了笑,又说道:“高弘图,大明朝很快就要从农业文明进化到工业文明了,到时候数以万计甚至十万计的工厂以及作坊将会在江南大地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而这么多的工厂以及作坊将会需要数以千万计的工人。” 说到这,崇祯向高弘图大概讲了下工业革命前景。 又接着说道:“如果没有土地兼并,就没有那么多的失地农民,如果没有失地农民,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工人可用,所以你说,朕会蠢到在江南推行均田,重新将数以千万计的农民禁锢在田垄间?” 高弘图听得瞠目结舌。 数以十万计的工厂以及作坊? 数以千万计的失地农民变成工人? 只用烧炭就能日行数百里的铁车? 不用风帆就在海上行驶的铁甲战舰? 圣上,你怕不是脑子被烧糊涂了吧? 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想法? 崇祯摇头道:“可惜呀,这样的盛世你是看不到了。” 听到这一句,高弘图忽然反应过来,这不过是崇祯的攻心之计。 “如此说来,老臣大抵也能猜到圣上你的用意了。”高弘图哂然一笑又道,“圣上如果指望说些匪夷所思的事物以及话语,就让老臣主动认罪,却是痴心妄想,不可能!老臣的意念坚如磐石,绝对不会有丝毫动摇。” 高弘图只当成是崇祯编出来的胡话。 高弘图的这个反应,早在崇祯的意料之中。 当下崇祯笑着说道:“朕也没想过让你主动认罪。” 听到这话,高弘图心下顿时咯顿一声,心说坏了。 果然,崇祯笑着说:“朕想要的是让你的三位得意门生主动认罪,只要他们认罪,也就相当于高弘图你认罪了,不是吗?” “圣上真是好心计。”高弘图强自镇定道,“不过,这都没有用的,袁彭年他们三个的意志也是跟老夫一般坚韧,绝无可能主动认罪的。” “噢,是吗?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崇祯笑道。 说完,崇祯就操起木桨往回划,高弘图想了想也是跟着操起木桨。 划了近小半个时辰,终于划回到岸边,高弘图定睛看时,却发现岸边人群中多了三张熟悉的面孔,不是他的三个得意门生又是谁? 只见袁彭年、刘正宗还有李景濂都用狐疑的眼睛看着他。 恩师!高弘图的耳畔仿佛能够听到三位门生的疑问,你与圣上在湖中聊了些什么?竟然聊了这么长时间,这都聊了快三个半时辰! 高弘图有心想要说,就聊了各自理念,却苦于不能发声。 总不能当众人面跟三个门生说,老夫什么都没有说,你们三个别瞎想,这样的话,岂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只能是等私下里见面时找机会再分说。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崇祯不会再给他们私下见面的机会。 “徐应伟,送高阁老回府!”崇祯吩咐道,“这段时间南京城内有些乱,你务必保证高阁老的人身安全,断不可出纰漏。” “学生领旨。”徐应伟轰然应诺。 再向高弘图一肃手说:“高阁老,请上车。” 高弘图只能用阴郁的目光扫了一眼他的三位门生,然后低头上了马车。 刘正宗还有李景濂很快也被勤王士子送走,只有袁彭年被带上了御辇,跟崇祯父子三人同乘一车回城。 朱慈炯手摁腰刀刀柄,警惕的盯着袁彭年。 朱慈炯虽然今年也只有十五岁,但进入今年春天,便开始疯狂的窜个,到现在他的个头已经长到崇祯耳朵的位置。 而且这小子长得比朱慈烺墩实。 所以摁着刀柄跪坐在那里还是颇有震慑力。 但其实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袁彭年带着镣铐呢。 “袁彭年,你一定很想知道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