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刀兵更锋利!” …… 歙县会馆,天字号上房。 康百万说:“我们好不容易把粮食送到山阳,却被告知路部堂因为遭到言官弹劾,已经把自己下了狱,我们的粮食就只能够漂在码头上,那几日又逢大雨,每日都有数百上千石漕米渗水霉烂掉,别提有多糟心。” 方文箴闻言大怒道:“那些人还真干得出来?” “他们有什么不敢?”康百万哼声说,“他们才不会管徐州前线二十八镇边军以及上百万流民的死活,他们只知道路部堂坏了他们好事,所以就要整倒他!” 方文箴黑着脸说道:“大明朝的国事就坏在这些人的手上,可恨!” 康百万叹息一声说:“若再让这些人胡闹下去,江南商路就彻底断绝,我等商贾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说了半天,还是为了自己阶层的利益。 所以才说,屁股决定脑袋,概莫能外。 “跑题了,今天不说这个。”康百万摆了摆手,又接着说,“就在我们准备闹事,想给漕运总督衙门施加一点压力之时,圣驾到了。” “圣驾一出手就把整个事情轻松平息。” “路部堂回到衙门视事了,漕粮也都被买下。” “为了表示感激,我们这些粮商主动提出将糟粮运往徐州。”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接到了圣上的诏令,要召我觐见。” 想象着当时场景,方文箴也是一脸沉重的说:“换成我也慌。” “何止只是心慌,我连遗训都写好了。”康百万一抹额头说,“方兄你是知道的,我那几个儿子都不成器,曦儿虽说能力不输给男儿,但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当时我是真担心,万一我回不去,家业都会被……被几个兄弟抢走。” 方文箴道:“换我也这么干,不能不防。” 那,两人这里说的都是隐语,他们防的当然不是自家亲兄弟。 康百万道:“当时我真是带着上法场的心情去的,但是等见了圣驾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圣上压根就没抄家的意思。” 说此一顿,康百万又肃然说:“圣上甚至还问我,在经商之时有没有遇到麻烦?需不需要他出手相助?我当时压根不信,认为圣上只是在跟我说客套话,自古以来只听说有皇帝为士农排忧解难,何曾听说过有皇帝为工商排忧解难的?” 方文箴说:“排忧解难不敢想,不为难咱们就不错了。” “可不是,我当也是这么想的。”康百万一拍手说道,“可是后来所发生的事情,才让我猛然反应过来,圣上当时是认真的,他并不是在说客套话,因为他不仅返还了矿监、税使在之前七年中滥征的税银,甚至还撤除了扬州府的守备太监!” “撤除了守备太监?”方文箴的世界观第六次被震碎,“当真?” “这还有假?”康百万笑着说,“眼下莪扬州府境内往来行商,再无任何阻碍,再不用缴纳一文钱税银!” “这真的是……” 方文箴心下已然是羡慕嫉妒恨。 “方兄不必羡慕。”康百万笑道,“徽州很快也会撤除矿监税使。” 方文箴击节叹道:“圣上若真能下诏撤除徽州府的矿监以及税使,我等徽商非得筹钱给他老人家修生祠不可!” “修生祠就不必。”康百万摆手。 “虽然接触不多,但圣上的性子我大致看出来。” “这是个身具雄才大略,不输唐宗汉武的英主,他想的只有文治武功,所以方兄大可以把修生祠的钱省下来,捐作边镇饷银,若这样的话,圣上或许会更加高兴。” “说得在理。”方文箴道,“圣上若真撤走矿监税使,我便认捐五十万!” 【月票投喂口】 【推荐票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