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为什么还没有写完啊——樱酱!”少年懒洋洋地趴在凉亭石桌上,百无聊赖地抻着手臂戳弄阳光。 “很快了,不要催!”埋头苦战的女孩儿头也不抬地回应他。 他们在居民区附近的公园凉亭里给辉夫人指定的监护人写拜帖,看上去就像是逃学的国中生拐带了富家小小姐还强迫对方帮自己写作业,不过来往行人对他们皆视若无睹,并没有晨起买菜的热心大妈过来质询他们怎么不去上学。 “可是你已经写一上午了诶——还是一脸被裁员的中年大叔写求职信时才会有的严肃表情。”太宰治突然贴了过来,“嗖”地抽走了信纸。 “喂!不要看!还给我!!!” 太宰治一手按在樱脸上,一手举高了信纸一目十行地扫过:“什么嘛,竟然还在写敬语...”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樱奋力拳打脚踢,可惜攻击距离太短,有效伤害为0。 根据太宰对于这套世家来往交流拜信的熟悉,后面没用的废话至少还有半页纸要写,他直接给樱一个脑瓜崩,趁对方捂着脑门痛呼时拿过笔和一张新信纸,潇洒地写下了一行字,然后塞进信封里。 “好了,喏。” 五条樱泪眼汪汪地再一抬头就看见他们唯一的信封已经被封好递到自己眼前。 “你写了什么。”樱的脸皱成了包子,忍了又忍才接过信封。 “啊,忘记了——”看到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太宰才改口,“大概是‘你的女儿在我手里’这样的话吧。” “会被当做投递错误的诈骗信件扔掉吧。”樱沉默一瞬后轻声抱怨道。她坐回石凳上缩成小小一团,配着额头一片红痕看起来十足可怜。 “喂?真的这么紧张吗?”太宰治蹲到她面前,习惯性地捏她的手指。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樱踢了踢他,叽叽咕咕地扭到另一边去。 “对你未来的监护人啊,”太宰治笑眯眯地把樱转回来,顺手理了理她堆到膝盖上面的裙摆,“真的很努力地想要从一开始就被喜欢呢樱酱,这个样子好可爱啊。” “想要被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樱臭着脸任由太宰摆弄,最后沮丧地盯着手里的信封,“如果福泽先生是值得母亲信赖的人,为什么到最后也没能来救她呢?” 太宰安静下来。 “母亲说,她寄出的信大多石沉大海,只有福泽先生曾经回信,还表示有机会就来探望她...”樱小心地摸了摸被自己略微捏皱信封边,继续说,“即使到最后也没有等来任何一位客人,她却依然决定把我托付给福泽先生,简直像是在信任血亲兄长一样。” “这么说,你偷偷跑掉不是为了一个人去找新监护人,而是单纯地打算爽约吗?”太宰治显然并没被那些深宅秘辛吸引,“你是在怀疑福泽先生也是坏人,打算用他当做借口甩掉我,一个人溜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才安心。” 试图用楚楚可怜的样子蒙混过关再次失败的五条樱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没关系,这才是第二次。”太宰治安慰道。 “我真的讨厌你!!!”女孩悲愤交加,“我从睁开眼睛算起也就失败过两次!” 谁让行骗对象正好是满会破操心师的未婚夫呢,本来无往不利的招数竟然完全失效。走在寻找邮差的路上,樱还是忍不住迁怒了路过的流浪狗,凶巴巴地对它说:“走开,你丑到我了!” 狗“汪”地一声跑走了,就是呜咽的声音太过响亮,即使叼着半块三明治也堵不住狗子心碎的哭声。 “噗。”太宰丝毫没有收敛笑声,但还是再次哄了哄樱,“我真的没有故意装作不知道你在骗人嘛——”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樱并不买账,却也没有再次甩开他的手。 “嗯...从你拿出藏在簪子里的小纸条?” 很好,那就是买完新衣服就知道了嘛。 “每次樱露出生动的表情都是为了骗我真的很让人惋惜呢,”太宰继续说道,“不过总是用‘真实’来行骗迟早会让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是真的哦~”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双眼目视前方,即使停下了脚步依旧并不理会瞬间抬头直瞪着他的女孩。 见他坚持不与自己对视,樱转回头,同样看向前路:“那不是还有你来分辨我的真心假意,没什么好担心的。” 太宰笑了起来:“怎么,樱要把明辨是非的工作完全托付给我吗?难道我说樱其实是真心许诺和我殉情的,樱就会这样认为吗?” 平静地注视着轰然降落到面前的巨型摩托,樱张了张嘴,像是回答了什么,又似乎只是为“邮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