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闹出点动静惹了主上不悦,想起他这项上人头来。 南宫姣叹了口气,把面前账本扔给澜淙,“也是我疏忽,没想着得有个管总账的人。” 以前她按时查账,倒也还好,可一但没了空闲,纰漏便层出不穷,人总是爱财的,上头没人查,难免生了侥幸的心思。 澜淙特别认同地点头,“确实得有一个,我和卫瑛都不是这块料。” 南宫姣斜他一眼,“你还挺骄傲?” 一墙之隔,三皇子重重放下酒杯,里头的桂花酿溅在了桌上,洇湿桌面正中叠好的方帕。 三皇子胸口不断起伏,看着眼前这个冷静到漠然的澜瑛阁阁主,多年学识修养险险勒住了脑中的那根弦,才让他没有发怒发狂、破口大骂。 卫瑛冷冷看着,等着他开口。 三皇子又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沉沉盯着卫瑛,“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卫瑛理所当然,甚至有些疑惑,“自然。殿下是没听清吗?” 三皇子一腔怒火被硬生生噎住,一瞬想要掰开这个人的脑壳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能如此不明形势。 甚至十分不解,这个人真的是统领江湖的澜瑛阁阁主吗?江湖里行事,是不用脑子,只需武力就行吗? 他眉目寡淡下来,搬出皇子的架势,索性直言:“你这般要求,与狮子大开口何异?我不可能答应你。” 卫瑛了然地点点头,既不试图挽回,也不讨价还价,依旧冷硬着一张脸,只淡淡一句,“我知道了。” 三皇子气蹭蹭地往上冒,面色变化不停。 最终忍耐不住,一掌拍上桌子,支起半个身子,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不是你知道什么啊?一句知道就完了?上回我好歹是帮你把那个皎月从皇后宫里拎出来了,你这次就这个态度?不谈了,没的谈了,真没劲儿,走了走了。” 说着,径直起身,大步流星往门口走,几步到了门口,推门的时候顿了一下。 他都要走了,也没听到身后有半点动静,气得狠狠推开门,重重关上。 墙后的澜淙噗嗤笑出了声。 卫瑛此刻方抬头,眸光有一刹茫然。 ……好歹是帮你把那个皎月从皇后宫里拎出来了。 帮他把皎月……就仿佛,皎月,是他的一般。 这隐含的意味让他有一刹仿佛飘在云端,不知今夕何夕。 “大木头,回神了!”澜淙将暗门推开。 卫瑛起身回头,神情有些轻微的无措。 他不知道,主上会不会在意。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会的。 你知道的不是吗,只要目的达成,主上从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可这个答案,比在意,更让他难受。 “你知道三皇子为何生气吗?”澜淙调侃。 卫瑛不答,只对他的主上抱拳行礼。 南宫姣亦是笑意盈盈,别说,她可许多年没见过三皇子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拍拍卫瑛的肩膀,鼓励道:“很好,效果比我想象得更好。” 卫瑛微不可察偏了下头,红晕漫上耳垂,声音有些哑,“主上满意便好。” 南宫姣已略过他坐了下来,新拿了个杯子倒入酒水一饮而尽,“怕是他前脚从这儿出去,后脚就去镇国大将军府找他舅父去了。” 支着头,饮得猛了些,脸颊微微泛红,在朦胧的光晕下,美不胜收。 眸中水光轻漾,“接下来,就看皇后他们守得严不严了。” 今日的南宫姣只着一袭简洁的青衫,除了衣料名贵些,样式与京城里大多富户家的小娘子别无二致,戴上帷帽,长长的轻纱垂下来,任是谁也辨认不出。 繁楼往东便是几条热闹的街市,小摊小贩叫卖声、有来有往的砍价声、乃至鸟雀叽叽喳喳的鸣叫声,不绝于耳。 一路走来,东看看西看看,南宫姣手中不觉捧了一堆东西,再想看时不觉停住,垂眸看着手中各式各样的物什歪歪脑袋。 见状,一直守在暗处的卫瑛过来。 “主上……” “嘘——” 南宫姣回头,恰风吹过,吹得帷帽轻纱贴上卫瑛的手,暗香袭来,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前主上的面容朦胧在轻纱之后,洋溢着愉悦,连嗔怒都显得俏皮,“你唤我什么?” 卫瑛面颊一下红了,“娘,娘子。” “对嘛。”南宫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