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瑛抱拳,“主上所料不错,是松鸣鹤那阉人封了消息,与皇后联合秘不发丧,今日领宫中神武军大肆搜查,想必瞒不了多久,宫外三皇子很快就知道了。” 南宫姣哼了一声,“皇后与虎谋皮也要夺那一分胜算,也不看看自个儿膝下皇子扶不扶得上墙。” “权势蚀人心呐。”澜淙手中玉箫流苏划过一道弧,“不是人人心中都想着天下百姓。” “松鸣鹤应是对我起了疑心。”南宫姣眸中寒芒闪过,“就按之前的,你们尽快联系上三皇子,给他找点儿麻烦。” 两人一齐应是。 看了眼天色,南宫姣起身,她还得去姨母那儿一趟。 “主上。”卫瑛开口,略带急切。 “嗯?”南宫姣看他。 他踌躇难以启齿,与他以往冷漠寡言之状完全不同。 “您,您的伤怎么样了?”简单一句话,卫瑛喉咙滚动数次。 南宫姣歪头,答:“伤不算什么,过几日便也好了。” 光线太暗,不知是否看错,卫瑛面颊仿佛有微红,让她想起了司空瑜。 澜淙搭上卫瑛的肩,轻笑,“主上,不知那位质子如何,可要我们……” 卫瑛眸中一亮。 这倒提醒了南宫姣,道:“你们安排下,好好查查他。” 卫瑛眸中光亮渐渐暗淡,看着主上消失在廊梯。 澜淙两边来回看,最后意味深长盯住了卫瑛,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拖着长调,“深藏不露啊兄弟。” “与你无关。”卫瑛转身把他的手甩下去,面上表情恢复冷肃,又成了澜淙熟悉的那个大冰山。 好戏这不就来了嘛。澜淙兴致高昂,“要不要兄弟帮你除了他?” 卫瑛猛然回头,森森看他,“不可擅自行动!” “好嘛好嘛。”澜淙耸耸肩,挑眉勾唇,“我不就这么一说,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 南宫姣来到清思殿前,却踌躇着迟迟不敢进去。 忽然殿门吱呀一声响,南宫姣迅速闪身到廊柱后面,看到姨母身边的孔姑姑掌着灯出来,四下望了望。 “怎么样,可看着了?”门缝里光亮处传来轻轻柔柔的声音。 南宫姣背过身,袖中的手攥成拳,紧紧抿着唇。 “外头没人,娘子您别出来,夜里凉。” 门吱呀一声合上。 还能隐隐约约听见姨母在说:“这小丫头,又跑哪疯去了,说好今日要来的,都快三更了……” 南宫姣手狠狠蹭了把眼睛,深吸口气。 欲抬步,脚下却似有千斤。 整整一日,她一直逃避,不敢想若姨母知道她果真弑父,到底会如何。 甚至到了这一刻,她都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 说了,姨母会不会怨她搅乱了这天下,叮嘱了那么多次明哲保身,她到底没听。 不说,姨母迟早一日会知道的,到那时…… 思及此,南宫姣神色渐渐坚定。 乱象将起,今日不知明日事,事事攸关,无论如何,这一场宫乱,她不能让姨母蒙在鼓里。 脚下放轻,绕到殿后,在寝屋窗根儿底下等着。 仲秋时节,偶有两声蛙叫蝉鸣,夜凉如水。 灯竟一直亮到了三更末。 南宫姣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姨母身子本就不好,还叫她这般等,可若像以往一样自正殿殿门而入,却是不能了。 这个节骨眼儿,任何可疑的动作都会戳到松大监敏感的神经。 屋内灯灭,南宫姣听着宫人脚步声远了,拿石子儿敲了三下窗户。 窗户轻开一条缝,南宫姣侧身进去。 姨母披着外衫坐在床边,南宫姣看着她的神色,很轻很轻地跪在地上,膝行到她身前。 低声唤:“姨母。” 俪妃腰身笔直,看着这个她自小疼到大的孩子,“今日,松鸣鹤要寻的猫,真的是猫吗?” 这么晚自窗而入,俪妃猜也都猜到了。 南宫姣摇摇头。 她怕姨母失望,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 俪妃深深看着她,惨笑一声,挺直的脊背一下弯了,手拄着床边,喃喃叹道:“你到底还是去了。” “姨母,几日前他杀了那么多……” “与你何干!”俪妃咬牙,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