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起身,臂间淡紫色绘花披帛一动散开一阵清香,“惜月,给赵家悄悄递个话,让赵二公子好好休养些时日,不必急于下床,可务必养好身子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是。”惜月心领神会。 永城侯府里鸡飞狗跳。 不惑之年的永城侯沈路正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满院子追着沈笑南打,沈夫人柳晗玥站在在门口一边指挥着沈笑南逃跑方向,一边劝阻着自家夫君手下留情,丫鬟小厮只敢站在院子门口远远看着,谁也不敢凑这个热闹。 沈笑南毕竟年轻身手矫健,再加上从小被打到大,他爹出招的路数他摸得透透的,轻轻松松甩开他爹几丈远,父子俩人围着院子绕了好几圈了,他身上还一下也没被打到。 沈路年轻时也曾经在是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威武人物,奈何年纪大了,越来越管束不住自己家的浑小子,追了几圈就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天生神力,是天降的将才,但是顿悟较晚,也是出了名的性情耿直,早年表现较为平庸,又没有哥哥心思活络,老实巴交的没什么心眼,所以年轻时一直被人欺负。直到遇到了心思机敏的柳晗玥,在柳晗玥的教导下才渐渐通晓官场人情,却又不屑于惺惺作态,在官场上属于是人情通透但刚正不阿的那一类人。 他年轻时和自家大哥一起护佑晋王登基有功被大加封赏,新帝登基四年后受封永城候,世袭罔替,却因看透了帝王的多疑心性,早在三年前就交出了兵权,如今只担任一个正二品辅国大将军的闲散职务兼任兵部侍郎,偶尔去军营视察练兵,并不掌握兵权。 官场顺畅,但家事难断,沈路也没想到自己如今一把年纪了,还要天天为了自家的混小子操心。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沈路一手拿着鸡毛毯子,一手叉腰,气喘吁吁。 “爹,你说你这都一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二十岁的小伙子呢?隔三差五就要追着揍我一次,您老累不累啊?”沈笑南也累的不轻,扶着院子里老松树喘气还不忘吐槽他老子,看不出来,他爹都四十岁的人了怎么体力还这么好? 沈路脾气暴躁:“你别跑,等……等我喘口气,看老子不打死你!” 沈夫人赶紧走过来,一边替夫君顺气,一边劝架:“相公,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跟他斗什么气啊。不就是和那些姑娘没相看上嘛,再找就是了。” “再找?你说的容易!”一听这话沈路的气就不打一出来,“整个京城的大家闺秀凡是愿意相看的都看过了,他一个也没瞧上。不愿意相看的早就被这小子的混账名声吓跑了,哪儿还有好人家的姑娘给他再找!” 因为妻子柳晗玥在生沈笑南时难产,导致此后不能再生育,而沈路又不愿意纳妾,所以对这个不愿意进入官场的独子他一向很宽和。 虽然父子两人经常闹得鸡飞狗跳,但实际上他对沈笑南很关心,只要沈笑南在大是大非面前没错就任由他胡闹。而且因为大哥的原因,他并不愿意让儿子进入官场,认为能逍遥自在一生也是不错的。 只是这个逍遥自在不能以不娶妻为赌注,他可还等着抱孙子呢! 沈笑南翻了大大的白眼,无声表达他的不屑一顾。这老头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非要给他寻一门亲事。 这件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那天是西辽使臣进京的日子,他酒足饭饱从天香楼出来正要往家走,偏巧遇见了一个坑蒙老人的无良小摊贩,一时气愤就教训了对方几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谁知那小摊贩是个无赖,跑到他家门口撒泼打诨了好一阵子,他爹脸上挂不住,最后给了百十两银子才算了事。 事后他爹把他关在屋子里抄了二百遍家训,刚重见天日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他相亲,非要给他寻一门亲事拴住,还美其名曰“成家了就能收心”。 这种说法他才不信! 依他看,他爹就是想找个人看住他而已,他沈小侯爷青春大好的年纪可不想被拴在家里,白白浪费自己的人生不说,还白白耽搁人家姑娘。 沈路平顺了气息,指着对面的不孝子道:“你瞧瞧你这副模样,除了脸长得好看一点儿,浑身上下还有什么长处?你有什么资格挑肥拣瘦的?人家王家小姐好不容易看上你了,你还不愿意!” 想起这事沈笑南也生气,皮笑肉不笑:“爹你什么眼光?那个王家小姐长得五大三粗,性格又彪悍,活像个男人!我才不要娶!” 沈夫人柳晗玥顺着他的话柔声细语问:“那周家小姐温婉贤淑,人也标致,你怎么也没看上?” 沈笑南不假思索:“周家小姐只会诗书下棋,了无生趣。她连划拳都不会,怎么做我娘子?” “放屁!你是娶妻,又不是拜把子,划个狗屁拳!”沈路怒极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