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更领兵多年,怎么会把自己的营地放在几乎算绝境的地方。 这条河在南边,他的营地在北边,而林叶的怯莽军的南边,新近才带兵过来的那位宁海棠大将军的兵马也在河南边。 那两支大军,一左一右把刘廷盛的五万多人马给夹住了。 刘廷盛已经连续派了五六批人来,催促周望更立刻渡河过来与他合兵一处。 可是到了河北岸之后,周望更就没有继续南下。 过了这条河,若真有什么意外的话,他再想跑都跑不掉了。 此时此刻,刘廷盛派来的人还在他这,昨夜里就拉着他说了半夜,今天一早,周望更才刚起来没多久,那个叫赵利的家伙又跑过来了。 “周将军。” 赵利陪着笑脸说道:“还请周将军尽快给下官一个答复,主公那边还等着下官尽快赶回去复命呢。” 周望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如今怯莽军就在南岸,我若不找准时机渡河,只要我这边一动,怯莽必会趁我大军半渡之际来攻。” 他看向赵利:“刘庭安是怎么输的,赵大人应该听说了吧。” 赵利在心里骂了一句,却还是陪着笑脸:“是是是,周将军说的没错,可主公那边盼着周将军回去,如久旱之盼甘霖......” 周望更道:“劳烦赵大人回去后禀明主公,我周望更生是主公的人,死是主公的鬼,只要时机一到,我立刻渡河南下攻怯莽侧翼,我与主公内外夹击,破怯莽指日可待。” 赵利就算不懂兵法,也知道周望更在放屁。 如果周望更有那个勇气,他早就渡河南下了。 还两下夹击? 与主公汇合你都不敢,十之七八是存了什么别的心思。 只是赵利现在也不敢点明,周望更手里这五万多精锐,是主公现在的救命稻草,若是把周望更逼急了,赵利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周将军放心,你的话我一定会带给主公,不过,我来之前主公交代说,我也不必太着急回去,可留在周将军军中帮忙做些事。” 周望更心里更为烦躁。 前几日他刚刚给封秀回了一封信,封秀的言辞还算真诚,而且也明确给了他一些保证,但他不敢信。 如果那封信是大将军林叶亲笔所写,他当然就更踏实一些。 封秀,毕竟分量差了点。 他想着这些的时候,赵利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留在周将军这,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周将军只管吩咐,把我当你的亲兵一样看待即可......” 正说到亲兵两个字的时候,周望更看到他的一个亲兵出现在远处,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见赵利也在,又马上停住脚步。 算计着日子,周望更猜到应该是封秀回信了。 他看向赵利说道:“赵大人若是不急着回去,可以先到军营各处走走看看,我还有军务事要处置,就不陪着你了。” 赵利立刻说道:“我也闲来无事,就跟着周将军吧,周将军有什么差遣,我也能马上就去办。” 周望更一皱眉:“赵大人莫非是奉命前来监视我的?” 赵利讪讪的笑了笑:“怎么会,只是想为周将军分忧。” 周望更道:“那我现在去拉屎,你跟不跟?” 赵利张了张嘴,没回这句话。 周望更哼了一声转身走了,赵利沉默片刻,终究是没敢马上就跟过去,只是在心里又狠狠骂了几句。 周望更见赵利没跟上来,也狠狠的骂了几句,只不过他可不是在心里骂的,而是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赵利显然是听到了几句,于是他在心里骂的更凶了些。 回到大帐,周望更立刻问道:“可是封将军回信了?” 亲兵连忙点头:“送信的使者还没走,我安顿在辎重营那边比较偏的地方了,毕竟赵大人在这边,我怕被他瞧见了。” 周望更道:“办的不错。” 说完后打开信,还没看,那亲兵说道:“送信的使者说,这封信不是封将军回的。” 周望更心里猛的一动。 莫非是林叶亲自回信了? 想到这他立刻激动起来。 拆开信的时候,手都微微有些发抖,当他看了几眼之后,手就抖的更厉害了。 回信的不是封秀也不是林叶,而是长公主! 长公主亲自给他回的信! 这一刻,周望更心里好像翻江倒海一样,看信的时候,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看到最后,周望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