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该面对朕的样子。”
然后他又看向那群跪着瑟瑟发抖的人,指了指另一边:“这一片的,也砍了吧。”
“陛下!”
这次,有人反应快。
这边军之中的那个五品将军立刻就爬跪着往前挪,一边挪一边喊。
“陛下,臣有罪,臣愿意认罪,也愿意供认出其他有罪之人。”
天子轻轻哼了一声:“凭你?你没有胆子,朕不想听你啰嗦。”
说完后又是摆了摆手,聂夺亲自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将军的衣领,把人拎起来就往外走。
“陛下!”
那将军大声嘶吼道:“臣愿意说,这边关之内克扣的军饷和拨款,一大部分都被兵部的大人们拿走了,我们拿的只是一小部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天子抬起手勾了勾手指,聂夺随即将那人又给拎了回来。
这将军看起来五大三粗的,身材雄壮,比聂夺看起来还要高大些,可是在这位大内侍卫副统领的手里,就如同一只小鸡仔似的。
人再高大威武,只要在气势上弱了,那这高大威武也就没了什么意义。
“给他纸笔,让他写出来。”
天子道:“朕看看他胆子到底大不大,能咬出来多少人。”
一个时辰之后,聂夺拿着一沓纸张快步走到天子身边。
“陛下,那些人都招供了,这是他们每个人所写的供词。”
天子没回头的说道:“朕就不看了,派人加急送回去交给宁未末。”
聂夺轻声问道:“这个时候,宁大人大概正在应付大将军那边的事。”
他能说出这句话,就足以说明他的位置很重要。
天子这次出巡,身边带着的贴身护卫是他而不是大内侍卫统领,其实也就能说明依稀什么了。
只是人们总是习惯了从官职来判断一个人重要还是不重要,往常这个人在宫里又低调的不可思议,所以简直就是个透明人一样。
可是,外界所猜测的大内侍卫中的高手之一,就是他。
天子最擅长的一种技能就是藏人,有时候能把他自己藏起来,有时候能把别人藏起来,而且藏的都毫无破绽。
二十年前他装疯卖傻以示弱的时候,谁能看出来他是把自己藏起来的?
天子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不知道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聂夺道:“有宁大人和殿下筹谋,陛下又早有安排,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天子道:“哪有那么轻巧的事,王洛神不是你们认为的那么简单。”
天子看着城外语气有些复杂的说道:“朕知道,言缺他不是王洛神的对手,宁未末也不是,他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
“可是朕总不能还一直都攥着不放,总得让他们自己去练一练,不管是斗得过王洛神还是斗不过......结局不变就是了。”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这句话是......反正有林叶在兜底。
“这样吧。”
天子道:“你安排亲信把这些供词送回去,等宁未末腾出手来了,奉办处那边会把兵部的事再好好捋一捋......”
他回头看向聂夺说道:“给你师父写封信,告诉她,若歌陵城里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希望她能帮一帮言缺。”
聂夺俯身道:“臣遵命,臣马上就去写。”
天子的视线再次回到大海那边。
此时此刻,大海能带给人的广阔和舒畅,他总算是感受到了一些。
看看大海,真的能让人心里畅快起来。
“看看这里。”
天子自言自语道:“连关防的事都敢有人插手,连边军的粮饷都敢有人克扣......若不闹一场大的,怎么能让中原焕然一新。”
聂夺没敢回应,这话可不是他能回应的。
他向天子告辞之后就回去写信,这封信写的很难,因为他太了解师父的脾气秉性,如果措辞稍有不慎,下次他见了师父的时候怕是要倒霉。
一封不过几百字的信,他是写了改改了写,足足写了一个时辰。
然后把信件和那些供词都封好,把他手下最亲信的人叫过来。
“这些证词都送去奉办处,务必亲手交到宁大人手里。”
“这封信,你想办法去庆余河的皓园......”
聂夺从身上摘下来一块木牌递给手下:“没有这块牌子上不去湖心岛,切记,这封信一定要送入湖心岛。”
手下人答应了一声,将东西谨慎收好,然后告辞离开。
聂夺跟着手下人出了屋门,站在门口看着手下人走远,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师父已经有二十年不问江湖事了,也不知道自己这封信的分量够不够。
他是湖心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