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木然的点了点头,其实现在的他,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微微拿了供词出门,一路上都显得格外轻松。
等到了四海堂外边,他请内侍禀报,说是案情已有重大进展。
正在四海堂后院鼓捣那些小玩意儿的辛先生听闻后,思考片刻就让人把陈微微叫进来。
他本来不想让陈微微进来说话,可又想着总是不见,这事也就没法尽快办完。
陈微微一到后院,才看到辛言缺就撩袍跪倒下来。
“臣,陈微微,叩见殿下。”
“起身吧,你说案子有了重大进展,是什么进展?”
“殿下,这是霍谋远次子霍行的供词,他已招认,在那份名单上确实有一部分人,经常去他家里拜访他父亲。”
陈微微双手将供词递过去。
辛言缺瞥了一眼,摇头道:“我不必看了,你就直说吧。”
陈微微立刻说道:“臣想请旨,抄了霍谋远的家,若是再迟一些,怕是有些罪证都留存不住了。”
“抄家?”
辛言缺想了想,点头道:“去吧。”
陈微微立刻道:“请殿下给臣一道手谕,毕竟臣身上并无官职,以上阳宫礼教身份去抄家,确实有些......”
辛言缺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你做大内侍卫处副统领?”
辛言缺道:“可臣,并未得殿下旨意,殿下只有口谕,终究是......”
辛言缺道:“知道了知道了,小古!”
古秀今连忙上前:“臣在。”
辛言缺道:“去领着陈微微把官服领了,给他手下的人把大内侍卫的鱼鳞锦袍也领了。”
古秀今稍显犹豫,可最终还是俯身应了:“臣遵旨。”
辛言缺指了指四海堂:“那墙上挂着一把宝剑,你摘了去,就当是手谕了。”
他竟是连一道旨意都懒得写,懒得用印。
陈微微却立刻惊喜起来。
一把宝剑给他有什么用,要看那是谁给的,辛言缺现在给他,那就是天子剑,能用无数次,而一道旨意只能用一次。
以后不管办什么事,只要他带着辛言缺给的天子剑,他就能无往不利。
“那,臣告退了。”
“去吧。”
辛言缺随意的摆了摆手,注意力又回到了他手里摆弄这的小物件上。
陈微微临走之前看了一眼,那是一只木头做的小乌龟。
不知道是怎么上的力度,一松手,那小乌龟就会自己往前爬,而且爬的时候,那乌龟的头还一伸一缩的,看着有些滑稽。
这个样子的辛言缺,在陈微微看来也有些滑稽。
天子......
陈微微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只是这一声中并无敬畏,有的,完完全全都是轻蔑。
如辛言缺这样的人都能做天子,那他陈微微就不能?
他一边走一边还在感叹,这人真的是看命。
辛言缺若不是谢家的子孙后代,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本事,有什么可能,会做到皇帝位?
然而一转念,陈微微又想着,这事对他来说也很好。
辛言缺越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放心大胆的交给他来办,那他还不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回到他的独院之后,看到霍行正抱着霍谋远在哭,而霍谋远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原本就苍白的脸上,这次已经能看到明显的死气。
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其他的话了,也不想责备他的孩子,他只是坐在那,一只手放在霍行的肩膀上,一只手在霍行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
他只是声音很轻的一遍一遍的说着:“不怕,不怕,爹在这呢,不怕,有爹在。”
霍行跪在他身前,止不住的哭。
陈微微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忽然疼了一下。
这一下来的很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所以疼的这一下让他有些撑不住,连脚步都乱了。
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他娘跟着那个懒汉跑了,他出去玩的时候,被一群孩子围着嘲笑,说他娘是他娘,他爹指不定是谁呢。
他和那些孩子打了一架,哪怕他身子瘦小打不过那么多人,他还是嗷嗷的叫着往前冲,被人打的头破血流。
回到家里,他父亲就是这样,显得有些无能的给他清理了伤口,然后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显得有些无能的一遍一遍的说着。
不怕,不怕,爹在呢,有爹在,什么都不怕。
这画面一下子就冲进了陈微微的脑海里,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在疼了之后有些后悔。
可仅仅是一转眼,他就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拼尽全力的把这画面甩了出去。
“两位,还没吃?”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