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就问了一句。
景然俯身道:“回少主,是,崔覆野一大早就坐车离开,是往南边去了。”
王风林笑了笑。
这不出他的预料,他把自己想象成崔覆野,他就能轻而易举的猜到崔覆野的选择。
“还是城府浅了些。”
王风林道:“不必管他,到了歌陵之后,无需我们交代什么,他也会想着怎么翻云覆雨......就算他什么都做不了,恶心恶心人的事他还是能干得出来。”
说到这,王风林看向景然:“多派人盯着都护府那边,我更好奇林叶这次怎么破我的局。”
景然俯身一拜:“属下亲自去盯着。”
王风林点了点头:“去吧,随时注意着动向,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马上就撤出来。”
景然应了一声,告辞离去。
王风林走到书桌那边坐下来,拿了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扒皮。
他不是要扒林叶的皮,更不是要扒宁未末的皮,他是要扒天子的皮。
林叶和宁未末,就是天子的皮,扒下来不仅仅会让天子疼,还会难堪,因为这两个可都是天子的脸皮。
云州城。
林叶又一次坐在了这城中的最高处,不是城墙的墙垛上,而是城门楼的楼顶。
坐在这,可以看出去很远很远,可看出去的再远,也不过是这天地的一个小角落罢了。
这个案子到这为止,第一次,让林叶感觉到了麻烦。
之前的破局,虽然他是经谢云溪提醒才做出了应对,可哪怕没有提醒,以他的脑力想到破局的办法也只是早早晚晚的事。
对手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想到了他如何破局。
林叶所走的每一步,都精准无比的落在了对手的计算中,分毫不差。
所以对手下一步才会走的那么舒服,没有任何阻滞,甚至还有闲情在迈出去这一步的同时,回头轻蔑的看林叶一眼。
此时此刻,那个看不见的对手,仿佛就站在林叶面前了。
一字一句的告诉林叶说......你把我当对手,可我从始至终都没把你当对手。
你一直都以为我是想扳倒你,但其实你不配,你只是我顺便要解决的一个小麻烦罢了。
林叶看着天空,那对手仿佛就在他面前漂浮着,居高临下的漂浮着。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其实林叶的很多习惯都已经被人熟知。
比如这登高。
连守城的士兵们看到林叶登高,都知道那是咱家大将军又要思考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所以当林叶坐在高处,那些在暗中盯着他的人就笑了。
林叶坐的越高,就说明他越是为难,越是烦躁,越需要高处的寒意来让他冷静下来。
距离城门口大概几十丈远,路边有个卖杂货的小贩。
他抬起头看向城门楼高处,那个高到几乎看不清楚的位置,那个高到几乎看不清楚的人。
他忍不住笑了笑,笑容短暂,但充满了轻蔑。
他是景然的手下,负责在这盯着林叶的一举一动。
以他的实力,当然不可能真的能做到盯着林叶的一举一动,可现在他看到的,正是他应该看到的。
就在这时候,一身布衣的景然走到他摊位前:“有磨刀石吗?”
这话,是暗语。
小贩连忙回了一句:“可是没有,不过那种东西不是非得用,河边随便捡一块石头也能把刀磨了,客爷何必浪费这个钱。”
景然嗯了一声后轻声说道:“你刚才走神了,甚至是在得意,连我到了你都没能提前察觉。”
小贩立刻就有些慌,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害怕景然。
“这次就算了,我不难为你。”
景然道:“若再有一次,你自己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说完后景然就背着手走了,就像是一个闲逛的旅人,对这云州城还处处都有些好奇。
小贩松了口气,心说好险好险。
如他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如果林叶知道的话也会觉得有些可怕。
王家的人,在林叶成为三北都护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会是将来的大敌。
而在这之前,哪怕林叶已是怯莽军的大将军,王家也没把林叶放在大敌这个位置来看。
王家给林叶提高了应对的级别,所以从那一刻起,林叶身边的眼线,多到令人难以置信。
可能林叶走在大街上,从都护府走到武馆去见师父师娘,一路上遇到了一百个人,这一百个人中就有几个人是专门盯着他的。
不是说云州城内现在有几千人几万人盯着林叶,而是云州城内林叶凡是要去的地方,都有人盯着。
这些人,会把林叶一天做了些什么,细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