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因为朕也觉得,朕真是了不起。”
他笑着转身。
这云州以北的良田啊,可是拓跋烈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
当初谢夜阑到云州做城主的时候,秘密安插了不少人进来,想把屯田夺走。
可是他那些皮毛计策,在拓跋烈眼中就是个笑话。
天子做的多直接。
天子到云州,觉得这片良田真不错,于是划归户部直接管辖,兵部可派人协同管理。
玉天子在这田间,一边走一边对古秀今说道:“朕自傲的时候,觉得这大玉天下的颜色,都是朕给涂上去的。”
他一边说一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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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他可不会对任何一个朝臣提及。
“朕当初在想,这灰蒙蒙的天,这黑乎乎的地,这看不清颜色的人心,朕需要多久才能都给改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听起来很平和,可是古秀今真的能从这些话里听出来,陛下那藏于心中的骄傲。
“朕当初预想是三十年。”
天子说:“现在看来,大概无需三十年,朕可以提早五年歇歇。”
他说:“宁未末今年才四十岁,五年后把他调回歌陵,经过地方历练,他在朝中也能更从容些。”
说到这,他看向古秀今:“你也很喜欢林叶?”
古秀今道:“臣不敢,臣只是觉得林将军身上,还有些很难得的淳朴。”
“你放屁。”
天子瞪了他一眼。
古秀今挨了骂,可是噗嗤一声就笑了。
天子道:“朕用他,是因为他淳朴?他那一万八千个心眼,你说一句淳朴就能藏得住?”
古秀今道:“臣用词可能不准确,不是淳朴,是......”
他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说了一句:“是本心坚定。”
天子嗯了一声:“这句话说的倒是还有几分贴近。”
他说:“年轻人绝大部分本心都在,在官场上沉浮过十年以上,哪还有多少本心在的。”
他说到这,沉默下来。
良久后,天子叹了口气。
“他和刘疾弓是真像......唯一不同的是,刘疾弓虽与他一样聪明,可太相信感情。”
古秀今道:“大将军他是江湖出身,所以重义。”
天子嗯了一声。
他问:“最近林叶一直都没有奏折上来,若是刘疾弓的话,就没这么多心眼。”
“不干涉地方政务,甚至连剿灭叛军的事他都交给其他人去办,他像是个甩手掌柜一样。”
他问古秀今:“朕让你猜猜,那家伙是怎么想的?”
古秀今道:“臣不敢乱猜。”
天子道:“朕让你猜的,不算你妄议朝政。”
古秀今俯身道:“臣是觉着,林将军他看似不问地方诸事,是想让陛下派去的那些官员们自在些,可放手去做事。”
“还有就是,林将军要守着这规矩,要有个表率,大将军领兵不假,但大将军不能干涉地方是圣人定下的规矩。”
他说到这,看向玉天子。
天子道:“还有呢?”
古秀今道:“臣鲁钝,想不出其他的了。”
天子道:“你是不敢多说。”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林叶一是要做表率,给手下人打样,让他们都要守规矩。”
“二,他是知道他在孤竹那个地方不会待太久,又何必和地方上的官员有矛盾。”
“三,他在摸索......”
天子笑了笑:“他知道以后会与朕打更多的交道,所以他在摸索朕的脾气,性格,甚至是思想。”
古秀今没敢接话。
因为揣测圣意这种事,你说是好事,也是好事,你说是坏事,那肯定也是坏事。
是好事还是坏事,全看天子怎么想。
“秦俊如和岳击,把脏活累活都干了,却还要念着林叶的好处,觉得是林叶帮了他们。”
天子叹道:“十六岁的少年,怎么就能有那么多心眼。”
这话,古秀今又没敢接。
“昨日,万域楼还对朕说,是不是该给林叶有些封赏才对。”
天子说的这些话,其实也不是在和古秀今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古秀今陪在天子身边那么久,自然也很清楚什么时候该接话,什么时候该静听。
“十六岁就是大将军了,还封了侯,灭孤竹确实有功,孤身一人去孤竹大营里确实有胆,把权力放下去让手下人人尽其才是有量。”
天子说:“万域楼对他赞不绝口,说可以再赏,朕想着,还是免了吧,十六岁,再赏......朕怕他飘。”
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