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一边说道:“我进城的时候,见城中依然还有善者所设粥铺救济穷苦,我很欣慰,但也不满,因为那本该是官府的事才对。”
“明日开仓之事交给先生,不只是云州城里的人可来,云州治下所有郡县的百姓,都可来领。”
说完这句话后他看向金胜往:“此事甚巨,繁琐累心,先生辛苦了。”
金胜往连忙起身:“下官会把这事办好。”
他抬起头的时候,世子问他:“先生今夜回家吗?”
金胜往摇头:“不回,一会儿直接去府库,清点库存,安排车马。”
世子笑了笑:“好。”
离开府衙的时候,金胜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开始怀念布孤心了。
布孤心才不想搞什么民生大事,他只想扳倒北野王,十年来,没有一天不在想这个。
可世子不一样。
所以,以后的日子,大概是要如履薄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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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那看起来也就才十四五岁的侍女俯身问:“世子,要歇息了吗?”
世子摇头:“备车,去契兵营。”
此时,距离天亮也不过还剩下个把时辰,大概是人睡的最深沉的时候。
黑暗中,骑兵在契兵营门口停下来,分列两旁,契兵营当值的人立刻上前查问。
得知是城主大人到来,立刻开门迎接,不久后,鼓声响起。
世子站在大帐门口等着,让人数着时间。
那小书童拿着一个特制的沙漏,就举在那,此时安静的有些离谱,漏沙细微的声音似乎都变得刺耳起来。
沙漏只半刻时间。
大帐。
谢夜阑见所有校尉以上的人都到了,心中颇为满意,他来云州先去北野王府,后去天水崖,再去大牢,最后才来契兵营。
可实际上,契兵营才是他最想来的地方。
“我是一个很严苛的人,请诸位记住,所以我才会在此时来大营。”
谢夜阑道:“元将军治军有方,我很欣慰,诸位恪尽职守,我很满意。”
“自几日起,契兵营归入城主府治下,所以......”
他看向元轻则:“元将军,还有诸位将军,皆为北野王调来契兵营协助练兵,若归入城主府的话,便是坏了边军规矩,也是对北野王不敬。”
元轻则脸色一变。
谢夜阑道:“我给诸位将军自由去留的选择,若愿留在契兵营,需去北野军军籍,留营后军职不变,俸禄是原来的五倍,一份是朝廷出,四份是城主府来出,所以不必担心朝廷查办。”
“若不能留在契兵营,今日交接给手下合适之人后,诸位将军便可回北野军向北野王复命,替我多谢他为云州培养英才。”
谁也没有料到,一进云州城就对北野王示好的世子,竟然在当夜就来抢夺契兵营兵权。
昨天见他去北野王府的那些人,都已经改变原来的想法了,觉得世子来不会与北野王针锋相对。
可是这件事一传扬出去后,大概人们的想法就又该变了。
元轻则上前道:“城主大人,我等来,是奉大将军将令,我等回,也当奉大将军将令。”
谢夜阑点了点头:“你说的在理。”
他向旁边伸手。
那小书童立刻取出来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双手递给谢夜阑。
谢夜阑一样是双手接过来,展开。
“天子令。”
这三字一出口,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
旨意很简单,简单到一共也没几句话,意思就是,谢夜阑到任之日起接管契兵营,整顿云州治安。
还有一个意思是,谢夜阑带有圣命,带有天子赐剑,非但是城主,还是钦差。
钦差身份有限制,专为办某件事而设,办完了,复命了,自然也就不再是钦差。
可是谁又能猜到,世子身上要办的差事,到底是什么?
这身份他在北野王面前不露,在天水崖不露,只在这契兵营里表露出来,意思便格外明显。
“臣等,遵旨。”
元轻则起身,后撤。
“等下。”
谢夜阑道:“这旨意你带回去给北野王看看,也替我向北野王解释,此举是圣意,不可违。”
元轻则双手接过圣旨,转身离开,倒也不拖泥带水。
可是所有分营的将军们,哪一个不在心里骂街?
训练了一年有余的契兵营,几乎已到了拉出去都可与外敌交战的实力。
偏就此时钦差来了,一年的心血才有的果实,被人随随便便一把就摘了过去。
“据我所知,各营都尉以上,只有一人非北野军军籍。”
谢夜阑看向林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