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他爬到梅林的肩膀上，舔了舔他的脸颊：“芙芙。”用你的魔力制造一个梦境。 霎时，克劳利眼前一花，落入了一片花海之中，远处是一个高塔模糊的影子。 但这个梦境十分不稳定，就像一个信号不好的电视机，时不时会闪出雪花般的白屏，梦幻般的场景断断续续。 “我就和你长话短说吧。”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梅林身边响了起来。 克劳利缓慢地眨了眨眼，确信开口说话的是——被梅林一直称作凯西帕鲁格的那只毛茸茸小生物。 “这个白痴真是活该变成这样。”凯西帕鲁格冷飕飕地说，“哪怕是借助特性，让地狱生长出那么多花也用光了他一大半的魔力，更别说让阳光照进来了。费了这么多功夫就只是为了虚张声势，和撒旦讲条件而已。这个没用的梦魔在和玛门决斗的时候就在强撑着这个灵基了，要不是那个女人给他送来了剑，事情肯定会变得很麻烦。 “而且，他的身体没有灵子转移的适应性，每次转移对他来说，就是死了一次。换言之，他今天已经死而复生了整整四次，就算梦魔是不死的，频繁的死而复生也够用光他积攒的能量了。在这种灵基濒临极限全靠圣杯撑着，情绪能量差不多用光了的情况下，拿回了千里眼根本和把死亡女神请进家门没有区别，他还敢直接用，根本就是找死。” 克劳利被这段话里巨大的信息量震得脑袋里白了白，喃喃地说：“他不害怕吗……” 这个计划的每一步简直都是在和死亡跳贴面舞，难以想象，梅林就带着轻松的笑容跳完了整支舞。 “害怕？我们没有这样的东西。”凯西帕鲁格甩了甩尾巴，“不如说这家伙做的每一步都是必要的，完全符合知性的，也完美达成了他的目的。恐惧是人类的情感，梦魔并不存在这样的感性。和你扯远了，说回来吧，他的千里眼只拿回来一半，另一只眼睛没办法承受那么大的压力，眼球破裂了，因为各方面都濒临极限的缘故，暂时没办法恢复了。” 克劳利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闻到任何味道，这个梦境的质量显然很低，他也发现了这一点。 “我能做什么去帮他吗？”克劳利问。 凯西帕鲁格用爪子指了指远处那座塔：“他的本体还在塔里，就算这个分身死掉也没关系。” 克劳利眼神闪了闪，但还是坚持地说：“我至少要给还等在我屋子里的那个小子一个安慰，还有亚茨拉斐尔，他肯定会伤心地哭出来的。” 凯西帕鲁格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好吧，我算是知道，他把你们都算明白了。连我也算在内了。”顿了顿，他说，“我会借一部分灵基给他——什么眼神，你的凯西帕鲁格大爷可是■■■……该死，说不出来，总之我和梅林是一种生物。到时候，你把他抱到霍格沃茨城堡里静养几天就行，记得对别人保密。” 梦境消失了。 凯西帕鲁格的身上闪烁起奇异的神采，似乎光影都在他们身上扭曲，而他尾巴仿佛变成了九条，一部分注入了梅林的身体中，又变回了一条大大的、毛茸茸的尾巴。 梅林停止了急促的喘息，他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伸手摸索了一下，将凯西帕鲁格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脸颊和灾厄之猫毛茸茸的小脑袋贴在了一起。 凯西帕鲁格全身像是石化般僵住了，他没有激烈地去挠或者撞梅林，只是不自在地大声叫道：“芙！芙芙！” 梅林！你脑子出问题了吗！ 梅林只是沉默着。 因为梅林松开了捂住自己脸的手，克劳利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左眼正在不可遏制地流泪，右眼则有鲜血顺着脸颊向下流淌，似乎刚刚止住，而那张总是带着笑容的脸上，此时毫无表情，就像一尊苍白的蜡像。 克劳利替梅林擦干净了脏兮兮的脸，又因为他没有力气站起来，干脆把他背到身上。 凯西帕鲁格叼着分院帽，化作光消失了，他打算仗着体型够小，直接把帽子还回去，再去城堡里溜达一圈，吃个夜宵，补充今晚消耗的魔力。 梅林靠在恶魔的背上，很快就被过度消耗的疲倦袭击，贴着他的肩膀，昏迷般沉沉地睡了过去。 - 小屋里，汤姆被克劳利无差别攻击的话刺痛了，他咬了咬嘴唇，干脆坐到了梅林身边，冷冷地说：“但愿他像你说的那样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