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主簿?”顾元熙对此难以置信:“他就是那个将案情泄露给黄铭福内鬼?!”
在他眼中,覃如海是一个没有什么刑狱天赋的平庸之辈,难成大器。虽然断起案子来时常迷迷糊糊,不过说他是与山贼勾结的内鬼,还是令其无法相信。
“覃主簿可不只是将案情泄露给黄铭福这么简单。”白若雪缓步走到覃如海身边道:“他很早以前就是黄铭福的人了。”
覃如海强挤出笑容道:“白待制是在跟卑职开玩笑吧,卑职怎么可能是黄铭福的人?”
“那本官倒是有个问题要问问你。”白若雪缓声道:“那天在群英会的时候,俞培忠走后闫承元、郁离等人被带下去了,崔少尹也回了开封府。当时包间里剩下的人里,除了我们审刑院的四个人以外,就只有与案子有关的顾少卿、你和宇文俊辉了。宇文俊辉问起腰牌的去向的后,本官才回答是藏在俞培忠书桌的夹层之中。不是你告诉黄铭福,还会是我们或者顾少卿告诉他的?”
“当然不是白待制或者顾少卿你们说出去的,可也不是卑职说的。”覃如海急忙为自己辩解道:“有可能当时黄铭福正躲在某个地方偷听到的吧......”
“他那时能偷听的地方只有隔壁包间,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我是瞎猜的,刚好猜中了,哈哈哈......”
白若雪却道:“黄铭福可以偷听到背后指使之人是俞培忠,可他并没有听到腰牌藏在哪儿。本官说完腰牌之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马上派冰儿去追俞培忠。冰儿在追到俞培忠的时候,看到似乎有个人在跟踪他,应该就是黄铭福。黄铭福在俞培忠刚离开群英会的时候就跟着离开了,所以他不可能听到本官说出腰牌藏在何处,唯一的解释只有你泄露给他的。不仅如此,之前他也从你那儿得知了案情的进展,甚至那天他会去群英会偷听消息,应该也是我们走出大理寺的时候你找机会告诉他的!”
覃如海脸色铁青,一时难以辩驳。
“你却不知道,本官让冰儿去找俞培忠,就是因为当时已经对你起了疑心。”
“卑职哪儿做错了?”覃如海争辩道:“光是这样,还不能说明内鬼就是卑职吧?”
“问题出在你的腰牌!”白若雪举起那腰牌道:“你说腰牌是在春岚茶楼聚会后丢的,可是谁能证明腰牌之前还在呢?宇文俊辉曾经推断过,你与黄木寨的山贼勾结,并在那儿丢了腰牌,为黄鸣鹂所捡,因为她是不可能跑到茶楼捡腰牌的。而他还推断俞培忠逃走之后,有另一个人成为了黄鸣鹂的男人,这个人就是你。”
“他一派胡言,只是为了推脱罪责而胡乱攀咬!”
“当时本官也这么觉得。”白若雪道:“不过俞培忠之后说他并未和黄鸣鹂有夫妻之实,因为当天黄鸣鹂来了月事。他们两人的话乍听之下是在强行狡辩,可如果说的都是真的呢?那么不是说明黄鸣鹂除了俞培忠之外还有一个男人,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的?她来开封府也不是找逃走的俞培忠,而是另一个男人。虽然这只是一种可能,但本官还是打算在深查一下。而你的腰牌是在何处找到的,成为了最为关键的一点。据俞培忠后来交代,腰牌是黄鸣鹂离开黄木寨时带出来的,并非他在茶楼捡到。”
覃如海急了:“俞培忠是杀人凶手,他的话白待制怎么可以轻易相信?他一定是为了推卸自己的罪责,所以才这么说的!”
“他有这个必要吗?”白若雪反问道:“俞培忠已经承认和黄鸣鹂成亲,承认拿走了宇文俊辉的腰牌,承认写了那两封信,承认送给宇文俊辉喜饼,也承认让黄鸣鹂拿着你的腰牌冒充宇文俊辉的,我们依旧无法给他定罪,他还需要隐瞒你那块腰牌的来历吗?若是他在春岚茶楼捡到了一块腰牌,那腰牌如果是他所厌恶的宇文俊辉的,藏起来倒也说得通。可你们两人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而且你那天还特意去找他问了,他为什么没有还给你?这一点就完全说不通了。”
覃如海被问得哑口无言。
“所以将所有的线索梳理一遍之后,本官得出了一个推论:你早就与黄木寨的山贼勾结,和焦平一样都是他们在开封府的眼线。只不过你的身份特殊,所以应该只有黄铭福知道你的身份。”
见到覃如海惊得往后退了两步,白若雪就知道自己的推论没错。
“你到底起到什么作用,本官并不清楚,但你身为朝廷命官却甘愿为山贼效命,一定是得了不少的好处。俞培忠逃走之后,黄铭福又重新为他妹妹物色了一个男人,就是你。你只知道之前那个人是‘徐延年’,却并不知道是俞培忠冒充的。或许你和黄鸣鹂发生夫妻之实是为了让黄铭福放心,所以之后黄铭福后来也对你有了一定的信任。你当然不会在黄鸣鹂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对她一阵许诺之后就回开封府了。”
“黄鸣鹂非常单纯,即使之前为俞培忠所骗过,却依旧相信了你的花言巧语。她告诉郁离,他的男人告诉她要干一番大事业是实话,其实是因为你在下半年的考功只要不出意外就能升迁正七品。她告诉郁离,找到了一个能帮助自己找到男人的熟人也是实话,因为她原本是为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