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培忠目光所落的地方,是他的书桌。直到此刻,他才想起里面还藏着一件重要的东西。
“对啊,是宇文俊辉的那块腰牌!”他恍然大悟道:“当时还以为腰牌留着会有用,就藏进了书桌的夹层里。这几天一直做噩梦,都把这件东西忘记了,全靠道长提醒。腰牌是段慧兰临死之前从宇文俊辉身上扯下的,怪不得道长说上面充满了邪念!”
想到此节之后,俞培忠当场决定要将腰牌取出焚毁,以绝后患。
他拉开抽屉,将手伸入书桌的夹层之中,手指刚碰到腰牌就感到一阵剧痛传来。
“哇!!!”
俞培忠急忙将手抽回,只看见手指上缠着一根青色的带子。他拼命甩动手臂,却始终无法摆脱那根“带子”的纠缠。
“好痛!”
俞培忠开始觉得头晕眼花,只能先往外跑出去求助。可是刚跑到门口,他就腿一软跌倒在地。
昏昏沉沉间,他无意中抬头看到有个人从围墙外面探出了半个头,正朝着自己笑。
(明黄子?)
只见那个“明黄子”慢慢地将脸上的胡须等物除去,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逐渐显露出来。
(黄铭福?你是黄铭福!?)
俞培忠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意识也在逐渐远去。他想拼命呼救,可是无论他怎么拼命呼喊,也无法从喉咙之中发出任何声音。
黄铭福趴在院墙上看着俞培忠倒卧在地彻底不再动弹,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那条咬在俞培忠手指上的白唇竹叶青也松开了嘴巴,“呲溜”一声钻入院子的草丛里不知所踪。
“嘿嘿嘿,你还真是老子的福星啊!”黄铭福向它摆了摆手后道:“多谢你了,咱们后会有期!”
他跳下院墙,靠墙而坐后泪流满面:“鸣鹂,你看到没有?哥哥为你报仇了!”
这时候从里面传来了呼喊之声,看样子有人发现发现了俞培忠。
黄铭福一把抹去眼中的泪水,又恢复了以往狠毒的目光:“董老板,接下去就该轮到你了!?”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黄铭福迅速带着东西离开了。
白若雪蹲在俞培忠的尸体前,简单检查之后就得出了结论:“他是被毒蛇咬中了手指,导致毒发身亡。”
赵怀月看着俞培忠的尸体,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了这个家伙。不过现在这个季节虽然有蛇出没,但只会咬人的脚踝或者小腿,怎么可能咬到手指?这也太蹊跷了!”
这时从里面传出了萸儿的声音:“殿下,白姐姐,你们进来一下。”
萸儿指着书桌道:“这个抽屉被抽开了,而我之前就是在里面找到的那块腰牌。”
“腰牌在吗?”
“在的,不过有东西在上面爬过。”萸儿打开帕子,里面躺着的正是宇文俊辉的那块腰牌:“你看。”
白若雪接过之后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腰牌上面留下一道亮晶晶的痕迹,就像是蜗牛爬过一般。她在腰牌的缝隙之中找到了一小片青色的鳞片。
“这是蛇的鳞片?”
她又拿起腰牌嗅了嗅,果然闻到有股腥臭的气味。
赵怀月推测道:“听说蛇会在冬天的时候会找一个洞穴冬眠,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才会慢慢苏醒。也有冬天的时候蛇爬入温暖房间的先例,会不会是屋子门窗打开的时候有条毒蛇偷偷溜进了房间,还躲进了书桌的夹层里睡觉。俞培忠想要取腰牌的时候惊扰到了毒蛇,结果被其咬中手指导致毒发身亡。”
赵怀月的推断合情合理,可是萸儿却有不同的看法:“书桌里的夹层很不好找,需要拉开抽屉之后,从边上伸进手绕到很里面才能够到,缝隙极窄。即使抽屉完全拉开,一条蛇想要钻进放腰牌的位置也相当困难,更何况我在书桌周围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蛇爬行时所留下的痕迹。”
“这就证明,这条毒蛇是人为放入其中的!”白若雪立刻就判断道:“有人想要俞培忠的命!”
“现在会想要俞培忠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黄铭福!”赵怀月背着手思索道:“黄铭福杀俞培忠,当然是为了给妹妹报仇。可是黄铭福他是怎么知道俞培忠才是那起命案的幕后黑手?他又是如何混入官舍之中行凶的?”
白若雪又补充了一句:“更重要的是,他是如何想出将毒蛇藏入书桌暗格这样的手法?”
正在这时,冰儿带着官舍的门子回来了。
白若雪问起事情的前因后果,门子答道:“今天俞大人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道士,小人就按照规定问了一声。俞大人说他的卧房里招了姑获鸟,要请那位道士作法驱除。小人也不清楚为什么抓一只鸟要请道士,不过既然是俞大人请来的,就放他进去了。过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吧,俞大人送道士出来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小人路过俞大人卧房门口的时候发现他倒在了地上,于是马上就去喊人过来帮忙,可是已经晚了。”
“请道士过来作法?”白若雪看着房间四周所贴的符咒,又看着脸盆里烧过的符咒残渣,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心虚了,所以才会有此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