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打碎是因为宇文大人非常热情地为你斟酒、相互推阻时打碎的?”白若雪眉头微微向上一扬,问道:“那么之后他有没有重新为你斟酒?”
俞培忠答道:“有的,当时其实杯中的酒已经斟了半杯。宇文大人先是重新敬了卑职,喝完之后再唤来瑞子让他打扫包间。”
“之后宇文大人他去隔壁敬酒的时候,你有没有和其它人喝上一杯?”
“没有,卑职一直等他回来再喝的第二杯。卑职的酒量可不太好,他单独敬卑职那半杯喝下之后,我们几个又喝了第三圈。当他要斟第四圈的时候,卑职已经喝得头晕目眩,就讨饶了。”
白若雪算了一下后道:“开宴喝了一杯,他敬酒回来又是一杯,单独敬你半杯,加上第三圈那杯一共也就三杯半。酒桌之上一般都是你来我往,你们难道相互之间没有敬过酒吗?”
俞培忠有些不好意思道:“他们几个倒是有互敬过,不过卑职是能少喝就少喝,本打算拖到躲不过了再敬,没想到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所以俞大人你一共只喝了三杯半就醉倒了?”白若雪找了一个没有人喝过的酒杯,倒上半杯后抿了一小口道:“这酒尝上去也不太烈嘛......”
她将等量的酒倒入碗中,放到俞培忠面前问道:“俞大人,这儿的酒杯都不大,酒劲也一般。把你所有喝的量加在一起也就半碗罢了,我都不至于醉倒,你的酒量竟如此之差?”
“不至于啊......”俞培忠看着那半碗酒水,狐疑道:“卑职的酒量虽然不怎么样,不过那也是和其他几个善饮之人相比较。昨晚的酒确实不烈,正常来说卑职喝上这么一壶是绝对没有问题啊,不应该啊......”
白若雪故意问道:“是么,那俞大人觉得是怎么一回事?有道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喝闷酒易醉。莫非俞大人昨晚来赴与自己素有积怨的宇文大人之宴,心中其实非常不快?又或者最近有烦心之事憋在心里,致使昨晚没喝几杯就醉了?”
“啊,没有!”俞培忠赶忙辩解道:“卑职最近既没和宇文大人有过不快,亦无烦心之事。若是提到喝醉......”
“如何?”
“卑职当时确实觉得有些奇怪。”俞培忠将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道:“才喝了两杯,卑职就感到头开始发晕了,看东西也有重影。后来去休息间躺下之后卑职直接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不省人事。覃主簿和承元兄将卑职叫醒的时候,卑职的脑瓜子嗡嗡作响,疼痛欲裂,莫非......”
白若雪催问了一声:“看来俞大人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俞培忠脸色有些发青,咬了咬嘴唇道:“莫非有人在卑职的酒中下了迷药,所以卑职才会喝了这么点酒便醉倒了,怪不得起来的时候头还会这么疼!”
白若雪嘴角微微上挑道:“为什么有人会要迷倒俞大人呢?”
“自然是为了嫁祸给卑职!”俞培忠脸上怒气渐起:“那人见到下药得逞,趁着卑职在休息间不省人事之际,先是用那把杀人凶器割破了卑职的右手食指,把血指纹印在了刀刃和覃主簿的腰牌上。之后他将腰牌藏在卑职怀里,又将凶器抛在路边,好将杀人一事推到卑职身上,让卑职做他的替死鬼!”
白若雪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不说话。
俞培忠也察觉到了,平复一下心情之后道歉道:“刚才卑职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大了些,还望白待制见谅!”
“无妨,俞大人乃性情中人,本官又怎么会怪罪呢?”
“那么大人觉得卑职的推断是否合理?”
“合情合理,不过......”白若雪盯着他问道:“能在俞大人的酒水中下药、并且还能溜进休息间做下这一连串事情的人,必定是昨晚在这个包间一起喝酒的其中之一。俞大人既然能做出如此推断,想必是心中已经有了怀疑之人了吧,能否说出来让本官听听?”
“不,没有......”俞培忠显然没有料到白若雪会问出这个问题,略显惊慌道:“这只是卑职临时起意瞎猜的,哪有什么怀疑之人......”
“是么,那还真是可惜了。”白若雪淡淡道:“不过要是真如俞大人所推测那样,也不是不可能。可当时你们喝的是同一个酒坛子、同一把酒壶里倒出来的酒水,座位也是临时决定的,为什么只有俞大人会喝到带有迷药的酒水呢?”
“卑职愚钝,卑职不知......”
“是啊,本官也不知道。”她侧头问道:“瑞子,昨晚打碎的酒壶,你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小的用簸箕将碎片装到了一楼后院专门用来存放垃圾的隔间,倒在了一个铁桶里。”
“现在还在吗?”
“在的。酒楼时常会有碗盆酒具打碎,那个桶是特意用来装这些东西的,防止手指被划伤。等里边积多了,就用板车推到郊外埋掉。”
“里边全是打碎的餐具和酒具?”白若雪不禁眉头一皱:“这么多混在一起,可不好办啊......”
瑞子却笑道:“大人放心,五天之前刚将铁桶清理过一次,现在里面的碎片并不多,而且这段时间没有其它酒壶打碎。”